看得出來,這人屬實勇猛過人,加之他似乎對容色美豔的趙梓月心有好感,在場上比試時,拼盡了全力,明顯比別人更為上心。
如此一來,勝算穩穩的自然是北狄人了。
夏初七臉色變幻莫測,暗暗捏了一下拳頭。
鬼哥再不出現,黃花菜都快要涼了。
她替趙梓月緊張著,替二鬼揪心著,卻不好聲張。
而趙梓月那丫頭已然看入了迷,偶爾還要拍一下手叫好,氣得夏初七心肝脾胃腎都在吃痛,恨不得過去捏住她笑吟吟的小臉兒,捏一遍,再捏一遍,還捏一遍。
“那個蘇合,太厲害了。”
梅子姑娘也是一個花痴,眼看那北狄男兒在場上耍威風,手中的扇子停了,目光早落了下去。
夏初七癟癟嘴,“扇!”
“哦。”梅子一臉無辜地吐了吐舌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地壓低了聲音,小聲笑道,“七小姐,你說若是傻子來瞧著這陣仗,會不會嚇尿褲子?”
夏初七白她一眼,“就你埋汰他,他啥時候尿過褲子?”
梅子眉頭一蹙,低聲道:“怎麼沒有,那是你沒瞧見?”
夏初七狐疑的看她一眼,略微沉了聲音。
“別貧了,這射柳還有多久結束?”
“奴婢也不知。”
梅子話音剛落,場上突然傳來一陣更為密集的鼓聲,幾名司禮官魚貫而出,高高揚了揚手上旗幡,大聲道。
“驗柳!”
夏初七心裡“咯噔”一下,微微蹙眉。
“這就結束了?”
梅子又回一聲,“奴婢不知。”
不管她們知不知,今日的射柳真的結束了。
北狄將士與南晏將士再一次分列兩側,等著幾句司禮官上去驗柳與評比。司禮官是早就備下的,兩個南晏人,兩個北狄人。四個人下場數了數,又商議一回,方才走向天棚的高臺下,高聲稟報。
“北狄蘇合世子射三十支,中三十支,皆為柳白,接柳三十次。北狄承德郎卓力格圖射二十二支,中二十一支,皆為柳白,接柳二十次,一矢為野矢……”
聽司禮官報完數,射柳排在前名的,基本為北狄的將士。
這般鮮明的對比,屬實讓南晏沒有臉面。
趙綿澤作為南晏帝王,臉色自更是難看。但哪怕一口老血鯁在咽喉,他也不得不嚥下去,強顏歡笑。
“哈薩爾太子,強將手下無弱兵,佩服。”
哈薩爾朗聲一笑,輪廓分明的臉上,滿是陽光的燦爛,“陛下客氣,這射柳比騎射,原本就是以南晏之短,較北狄之長,勝負算不了什麼。”
他是為了給大晏的面子,趙綿澤自然投桃報李。
“話雖如此,但我大晏輸了便是輸了,事先的約定也是一定要履行的。朕這便下旨,將梓月公主許配給北狄最為勇猛的勇士——”
“慢!”
正在這時,場外七零八落的柳枝裡,衝過來一個身裝甲冑的將軍。他隻身一人,騎了一馬,還未至高臺,便翻身下馬來,大聲稟告。
“陛下,屬下三軍營兵馬指揮使晏二鬼,素來仰慕梓月公主,先前因軍務耽擱,沒來得及趕上射柳,如今既然勝負已分,屬下願代大晏,向北狄蘇合世子挑戰,與他一決高下。”
聽得鬼哥的聲音,夏初七都激動了,趙梓月卻瞪大了雙眼,一臉的茫然。而也是這個時候,夏初七方才看明白晏二鬼的樣子。
他像是剛剛與人搏鬥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還有幾處於青,身上的甲冑上也有刀劍的劃痕,胳膊上淌著的鮮血,浸溼了衣裳,像是來不及包紮傷口便急匆匆趕來,他的樣子很是狼狽。
不過,他在趙梓月面前,幾乎沒有一次不狼狽。
他習慣了,趙梓月也習慣了,就連夏初七也習慣了。她蹙起眉頭,瞄向趙綿澤,卻聽得他冷下來的聲音。
“你怎的來了?”
眾人不解他話裡的意思,晏二鬼卻懂。
但他什麼也沒有多說,徑直在他面前跪下。
“陛下,臣願為國一戰。”
大概他的執拗震驚了旁人,那蘇合世子上下打量他一回,眉頭大步蹙緊,滿是不悅。不過,眼看就要抱得美人歸,斜刺裡卻出現一個程咬金,換了誰,都不會甘願。
“比試已過,豈容你這般耍賴?既然要參與比試,早先為何不來?”
晏二鬼苦笑一聲,什麼也不解釋,只目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