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的妖豔多情,“青玄職責所在,殿下不必客氣的。”
突地一道冷哼,趙樽眉梢一揚。
“本王謝的,是大都督來遲一步。”
東方青玄低笑一聲,與他冷冽的目光對視片刻,唇角緩緩牽開,那笑容裡,散發著冶豔而散漫的光芒,“殿下既是知曉原委,那本座也就不多說了。去吧?”
趙樽的眼睛裡,若隱若現地勾勒出一抹複雜的淺笑來,“大都督的意思,本王不明白。去?往哪去?去向何處?”
東方青玄邪邪一笑,緩緩勒馬走近他的身側。
“山高水長,天大地大,哪裡不能容人?”
他的意思是讓趙樽趁著這個機會領趙梓月離開,這句話兒趙樽聽了沒有什麼反應,趙梓月卻是驚得嘴都合不攏了。
在她的心裡,東方青玄一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是專門與她哥哥做對的,是人見人怕殺人如麻的魔鬼,他這會子追上來,也一定是為了抓她回去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放她離開?
離開皇城的願望太迫切,她的腦子又太單純,聽見什麼就是什麼,永遠不會往深了想。一時間,她感動得眼眶發熱,心潮澎湃著,便想上前向東方青玄道謝。
可還不待她出口,趙樽便搶在了前面。
“他讓你這般說的?”
他是誰?趙梓月不明白,東方青玄卻聽得懂。他輕輕一笑,回應道,“殿下果是大智!沒錯,是他讓我說的。”說罷,他鳳眸斜斜一挑,又笑道,“當然,青玄自己也是這個意思。且青玄也相信,對殿下您來說,這是好事。”
他們都知道,不論是趙梓月還是貢妃,其實都是趙綿澤束縛趙樽手腳的東西,只要把她們軟禁在宮中,趙樽就永遠得受制於他。如今趙梓月既然已經逃離京師,東方青玄也“晚來了一步”,那麼索性讓趙梓月離開,將來趙樽要與趙綿澤放手一搏時,也會少一些牽絆。
趙梓月這姑娘腦子簡單,幾乎霎時就把東方青玄的名字從“惡人譜”劃到了“善人譜”,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充滿了感激之情。不僅是她,就連晏二鬼也以為趙樽一定會領受東方青玄這個人情,藉機把趙梓月和丫丫安排在宮外。
可誰也不料,趙樽只是淡淡一笑。
“大都督美意,本王領了。不過,公主私自離宮,於理不合,梓月也受不起。本王定會親自將梓月送回宮中,就不勞大都督記掛了。”
“哥——”
趙梓月面色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
“爺?”
晏二鬼亦是訝然出聲,與趙梓月有異曲同工之想。
只有東方青玄一人,像是早有預料,瞄著趙樽一板一臉的面孔,突地一聲低笑,“晉王殿下乃是頂天立地的大男子大丈夫,自是不屑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情。呵,青玄這是佩服得緊啦。”
趙樽漫不經心的抖了一下馬韁,聲音涼涼,“大都督不必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不是早知本王會拒絕,才假意賣的人情?”
東方青玄呵的一聲,笑得眸底的波光宛如兩汪清泉,泛著一股子瀲灩的水氣。
“知我者,天祿也。”
趙樽冷笑一聲,不再理會他。
事實上,東方青玄非常清楚。今天晚上,趙梓月走不得。如今重譯樓的案子,傳聞已是不堪。不管是在朝堂上還是在民間,都對趙綿澤的主政之道有了質疑。新君上位,聲名極是重要。而這個時候,趙綿澤自然需要一個替罪羔羊來轉移視線。若是趙樽真的如他所願把趙梓月帶走,那麼依趙梓月“和親公主”的身份,就會將這破壞與北狄和談的罪責,落到趙樽的頭上。
他想將計就計,讓趙樽背上這口黑鍋,可趙樽又豈能如他所願?這叔侄兩個,一直在互相算計,你來我往間,倒是各有勝負,難辨輸贏。目前看來,這些事情也遠遠沒有想象的簡單。思量到此,東方青玄的好脾氣再一次發揮到了極致,又是一聲淺笑後,他擺了擺手。
“如風。”
“屬下在。”如風上前,抱拳應道。
東方青玄沒有看他,目光掃過那幾具被晏二鬼捅得早已斷氣的屍體,又慢慢看向僥倖得以活命的幾個兵卒,發出一聲妖冶的笑意。
“晏指揮武藝高強,奈何心不夠狠!你幫幫他。”
“屬下遵命!”
如風高聲應完,轉身便走到剩下那幾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兵卒面前,只聽見“錚”的一聲金鐵交錯聲響過,他撥出手上的繡春刀,便將幾個因為沒有動趙梓月,而被晏二鬼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