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聲,全場大笑。
夏初七捂臉,呻吟不已。
這鬼哥有罪受了,都是萌物,萌娃。
趙梓月卻不管旁人如何,拉著丫丫的小手,愉快地念道,“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哦也,牽著孃的手,我們今兒去姥姥家,一起去姥姥家……”
這姑娘腦子單純,她平素教丫丫唸的時候,是以“娘”的心思,可她現在以丫丫“姐姐”的身份念出來,習慣了那母愛,聽上去雖然沒有什麼不妥,卻愣是多出一些曖昧來。
“你這孩子!”
太皇太后咳嗽一聲,把話接過去,便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別唸了。你啊,是一個會鑽空子的,這一回,算是僥倖過關,下回可不許再佔丫丫的便宜了。”
趙梓月嘟嘴,“那我還是贏了吧。”
太皇太后笑道:“是,你既贏了,哀家便賞你一本太虛法師親抄的《法華經》吧。回去好好念念,多多抄寫。”
這樣也叫賞?
看經文,抄經書,比要趙梓月的命還痛苦。
“謝過母后。”
她興致缺缺的回了席間,卻無意間與晏二鬼的目光一撞,趕緊緊張的別開了頭去。她卻不知,晏二鬼在聽到她念“牽著孃的手,我們今兒去姥姥家,一起去姥姥家”時的感受,有多麼的戳心。
第二輪的擊鼓傳花,開始了。
這一回被選中的人是賢妃呂繡,她出席時,極是靦腆的從丫頭手裡拿了一管笛子。可她未選妃嬪競技,卻是選了他列席宴會的老爹呂華銘。她立於場中心婉婉吹奏,呂華銘也差人拿了一管笛子,只從桌位站起,小心地合著女兒的笛聲。
父女合奏,倒還極是好聽。
夏初七發現,呂繡是個聰明的主兒。
這種事不論挑誰,不管輸贏,都容易落人話柄,明哲保身的做法,這般是再好不過。只可憐,這般玲瓏剔透的女子,為何卻沒有成為趙綿澤的寵妃?
她眯了眯眼,目光下意識看向趙綿澤。
可趙綿澤卻沒有看正在表演的呂繡,而是看向她圓潤不少的臉蛋兒,唇角微微一掀,帶著一抹示好的笑意。
夏初七瞳孔一縮,趕緊收回視線。
呂繡與呂華銘父女二人的笛聲,聽上去不像是在比試,倒像是和聲。末了,太皇太后拍手大悅,只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分不出勝負,便一人賞了一串檀木佛珠。
有了第一輪的搞笑,第二輪的精彩,席上眾人對第三輪的擊鼓和比劃更加期待了。
很快,鼓起再起,紅綢花在場上一陣紛飛。這一回鼓聲止,綢花落在了東方阿木爾的手上。
籲!
場上竟有低低的嘆息聲。
阿木爾號稱京師第一美人,是一個才貌雙豔,令無數人瞻仰容色的女子,早已盛名在外。可真正有機會看她表演的人,卻寥寥無幾。
這樣難得的機會,自是令人興奮。
夏初七笑著眯了眯眼,她覺得阿木爾“中招”,就像明星將要出場一般,剎那便引爆了觀者的熱情。吃東西的,喝酒的,聊天的,紛紛停了下來,將目光集於她一人之身。
太皇太后凝視著她,緩緩笑道,“素聞東方家的丫頭容色一絕,詩書一絕,棋藝一絕,畫工一絕,琴聲更是一絕。一把靜綺琴,一曲《鳳求凰》,彈得行雲流水,出神入化,當年只一曲,便俘獲了京師多少兒郎的芳心。哈哈,哀家那時不曾耳聞,今日可算有耳福了。”
不叫阿木爾“太后”,而叫“東方家的丫頭”,不問她表演什麼才藝,而是直接點了琴,還點好了曲。這般做派,令夏初七心裡暗笑不已。
若說她倆之間沒貓膩,連貓都不信。
阿木爾淡淡聽著,那目光下意識望了趙樽一眼,方才看向首座的太皇太后,謙恭道:“回太皇太后,自從上回臣妾的靜綺斷了一弦,已是許久不碰,都生疏了。”
在東宮那一次,她水閣撫琴引趙樽,後來趙樽攜了夏初七離去,導致她琴絃斷裂的事兒,夏初七自是知曉。只如今再聽她一說,不免心生嘲弄之意,狀似關切的微微一笑。
“不知太后娘娘的琴,可有修好?”
阿木爾淡淡看她,“早已修好。”
夏初七曖昧的笑,“那便好,琴色還在,我等便恭候佳‘音’了。”
阿木爾緩緩站起來,撫一把丫頭小心翼翼捧過來的靜綺琴,低下眉頭,涼涼地道:“琴這種東西,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