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十九,你也背揹我唄……”
這廝是個女漢子,很少這般撒嬌。
一道柔糯得不可思議的聲音入耳,趙樽身子明顯一僵。
緩緩低下頭來,他看怪物似的看著她,然後,像安撫寵物似的摸了摸她的頭,又看向她的腳,“阿七是生病了,還是被蛇咬了?”
不解風情啊!夏初七抗議地撅了一下嘴,學著小十九似的,無聲的鄙視著他,臉上滿是委屈。趙樽低笑一聲,伸出右手勒緊她的腰,往自己懷裡帶了帶,無奈的嘆道。
“都是做孃的人了,怎的還像個小姑娘?”
“誰說做了娘就被不能讓男人背?”夏初七翻白眼兒。
“好!”他低低的聲音,夏初七沒有聽見,只覺得腰上突地一緊,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身子猛地被趙樽拎了起來,凌空一翻便甩到了他的背上……再然後,他的胳膊勒著她的臀,回頭淡淡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趴好了。”
要他背的話,不過是夏初七小女人的矯情,與他玩笑罷了。
哪裡曉得,趙樽會真的揹她?
而且,好端端的被男人揹著走,又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她哪裡受得住?
“趙十九!”在他背上,她捶了捶他的肩膀。
趙樽“嗯”一聲,為她挪一個舒服的位置,掌心整個兒包住她的臀。
“不要動來動去,小心一會摔了你。”
“喂,快點放我下來,被人笑話了。”夏初七有些無顏以對“江東父老”,頭低垂在他的肩膀上,根本就不敢抬起,那小表情相當詭異,就像小時候偷了老師窗臺上的花戴在頭上被發現了一般的尷尬。
可她的窘迫,趙樽卻不以為意,懶洋洋道:“爺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趙樽胳膊一緊,把她溫軟的身子在背上蹭了又蹭,竟似十分滿意。
“此番也是情趣,阿七……忍忍吧。”
“靠!”原想吃豆腐,結果被豆腐砸了頭,啥感覺?
夏初七欲哭無淚,掙扎不開,只能裝著自己不存在,把身子偎靠在他的背上。
怦怦直跳的小心肝兒,慢慢平緩了。
她的呼吸也均勻起來,貼合在他背上的身子,更軟了……
像這樣的被人穩穩的背在身上,正常人小時候都有過,但夏初七其實從來沒有。她沒有父母,在孤兒院的日子裡,也曾經豔羨過有父母的小朋友,他們可以騎在父親高大的肩膀上看世界,也可以靜靜地趴在母親溫暖的背上睡大覺……
沒有想到,如今這般揹她的人,竟然是趙十九。
從一開始的彆扭,到慢慢滋生的感動,她心念九轉,竟是一嘆。
“趙十九……”聲音裡,隱隱竟有哽咽。
趙樽聽得,眉梢微微一跳,“阿七累了吧?我揹著你,你便休息一會。在這裡,沒有人會說什麼的……除了東方青玄那廝會酸,旁人你且不必顧及。”
他說完,背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趙樽想到她失聰的耳朵,不由暗歎一聲,卻並未回頭去看他。
“睡吧!”
他踮了踮她的身子,一本正經地走向前方——
忽閃忽閃的燈火下,這一副畫面非常的美。高大的男人,嬌小的女人,他黑色的袍角在走動中,微微擺動,臉上冷冽堅毅,要多男人有多男人;她低垂的長髮柔軟服貼,掃著他的頸,呼吸輕輕淺淺,要多女人有多女人。
火光一閃,是溫存。
火光再一閃,是恩愛。
火光又一閃,似乎是今世前生註定的緣分……
每個人都看見了,卻沒有人直視或是玩笑。
東方青玄的眼神微微一冷,別開了臉。
爭不了,搶不了……可此情卻無計可消。
~
有趙樽與東方青玄在的隊伍,紀律嚴明,極有團隊精神。一行人除了偶爾的幾句調侃,隊伍裡除了甲冑磨擦出來的“叮叮”聲,便只剩下火把在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
安靜的地宮裡,一行人,互相照應著,又走了整整一天。
在這樣一道接一道的迷宮迴圈裡,有了積累的經驗,雖然題目越來越難,但在這麼多人的配合,加上元昭皇太后機關模型的指引,路上雖然偶爾會遇到危險,卻不致命。而且,這樣的試題式闖關,反倒激起了眾人的好勝心與探險精神,幾乎每過一關,都有一陣勝利的歡呼聲,還有迫不及待想知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