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時候。這一次,也不例外。
楊雪舞守在房外,寶音的奶孃在她的迷藥下,睡得呼呼直響。
夏初七站在寶音的床前,掛上帳子,靜靜地看著她的小臉兒,過了好一會兒,終是坐了下來,手輕輕地撫上去,那奶氣的臉兒,粉嫩脂白,滑如豆腐,讓她的心柔軟一片,低低的聲音,也像融了蜜糖,滿是做孃的憐意。
“寶音,娘該帶你走嗎?”
“娘想你,每天都想帶你走,跟你在一塊。可外面到處兵荒馬亂的,娘帶著你不安全,晉王府是最好的地方了……原本娘想等著你阿爹打完了仗,天下太平了,便偷偷帶你離開,但如今……娘有些等不及了。”
床榻上的紗帳無風而動,熟悉的寶音嘟著嘴,呼著氣兒,不會回答她。
可這時,低垂的紗帳邊上,卻默默走出一個人。
“等了這麼久,總算是抓住你了。”
那人一襲藏青色的衣袍,黑黝黝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疤痕,正是奉命留守北平的甲一。
“抓什麼抓?”夏初七撐手站起來,走近,懶洋洋掃他一眼,“我只是來看我的女兒。”
甲一皺眉,“可你想帶她走。”
夏初七笑了,“可你知道我在北平,卻沒有稟報給他。”
甲一一默,安靜地看著她,並沒有因為她這句話生出多餘的情緒來。她說得沒錯,他是猜到了她在北平。因為寶音好幾次告訴他說,晚上做夢夢到娘了,娘與她說了好多話,娘還會親親她的臉,親親她的額頭,娘還會抱著她睡覺。知道了,甲一卻沒有告訴趙樽,也沒有加強防禦,甚至故意給她留出方便來。
不過五個月來,這也是他第一次碰上她。
“為什麼?”夏初七輕笑,“為什麼沒有告訴他?”
“不為什麼。”甲一回答得很平淡,“你不願意,我便不說。”
夏初七怔忡一瞬,淡淡笑著,“甲老闆,謝謝你。”
寶音屋子裡的燈火併不明亮,還帶了一層橙黃的光,看上去溫暖、和煦。甲一就著光線,默默看著她豐腴了不少的腰身,還有刻意喬裝過的臉,眉頭微微一皺,“你懷著身子?”
夏初七聽不見他的語態是肯定還是疑問,卻可以看見他幽暗的眸子裡淺淺的憂色。
這個男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