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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部分

趙十九若要告訴她,早就說了。

他既然不說,在這樣的關頭,她少為他添一些麻煩就好。

除了一頭紮在兵工作坊裡凡事親力親為,她把剩下的時間,全都交給了廚房。今兒清蒸蜜棗糕,明兒蛋黃蔬菜面,大人小孩兒皆宜,把寶音養得個白白嫩嫩,儼然一個全職母親的勤勞形象……讓她自個兒都有些佩服自個兒。

只可惜,趙樽太忙了。

陰雲密佈的北平府,人人的目光都看著他。

身上繫著無數人的性命,他也顧及不上那麼多。

男人的累,女人有時不明白。

女人的苦,男人有時也不理解。

好在,他們相愛。相愛,便可包容。

暴風雨之前,天空一片寧靜。

可表面上的平靜,卻不能掩飾風起雲湧的到來。

烽煙起,暗潮生。

建章二年五月初五,端陽。

就在老百姓懸掛菖蒲艾草,吃著粽子鹹蛋,祭奠屈原之際,北狄太子哈薩爾領兵十五萬,從哈拉和林一路南下,劍指北平府以北的居庸關。

兀良汗隨之而動,由新任大汗阿木古郎親自掛帥,於五月初十領兵到達居庸關外,與哈薩爾遙遙相對,對居庸關形成包圍之勢。

看上去兩者目的一樣,但卻有不同。

北狄與南晏結有盟約,哈薩爾屯兵於此,勒令將士不得胡亂滋事。但兀良汗十二聯盟自建立大汗國開始,便是“以戰養戰”。他們物資匱乏,需要從戰爭中獲取物力和財力,方能繼續作戰。所以,居庸關一線的騷擾,一直未絕。

在北狄與兀良汗蠢蠢欲動之際,山海關守將元祐被建章帝趙綿澤派往江淮治水。但臨行之前,元將軍突染惡疾,臥床不起。據說此病來勢洶洶,人一旦輕易移動,便會有生命危險。元小公爺痛哭流涕,寫上陳情書一份,八百里加急回京,請皇帝派御醫一名,前往山海關,或可挽救於他,再多活幾日。

……

北邊的情況於五月底到抵京師。

這一日,京師萬里碧空無雲,甚晴。

在皇城裡御花園的北面,有一座用假山石堆砌而成的小山。在高高的假山上有一塊約摸數丈的空曠平地,平地的中間,建有一座“望北亭”。這一年多來,趙綿澤除了在奉天殿和正心殿署理政務,待得最多的不是他的寢宮,也不是奼紫嫣紅的後宮,而是這座亭子。

望北亭,顧名思義,是因為它面向正北方。

而且由於地勢的原因,它也是整個皇城裡最高的建築物,站在望北亭上,可以俯瞰巍峨莊嚴的大殿,層層疊疊的紅牆碧瓦,白玉欄杆,深宮禁苑……

一陣微風只過,送來爽意。

望北亭中的欄杆前,年輕的帝王負手而立,一襲緙絲織造明亮袍子在風中袂袂翻飛,栩栩如生的金龍眥目而視,與他目光一道,冷睨著北方,帶著一抹描不出的悽清之意。

“四哈!”

聽見皇帝的吩咐,邊上打扇的小太監躬著身子上前。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趙綿澤沒有轉頭,只冷冷道:“宣蘭子安來見朕。”

兵部尚書蘭子安,在一個沒有中書行省的朝廷中,已是大權在握的人物,不僅在朝中黨羽眾多,更緊要的是,他是趙綿澤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之人。

在這緊要關頭被皇帝召見,蘭子安自是知道緣由。

入得望北亭,蘭子安對著趙綿澤的背影,先行施禮。

“微臣參見陛下。”

“愛卿免禮——”趙綿澤眉頭一蹙,轉過頭來時,眸子裡的紅血絲極為清楚,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眠,“蘭愛卿,朕準備派你做監軍,前往北平府,務必督促好鄔成坤。他雖能打戰,兵力又比趙樽多出數倍,仍是不可大意。尤其鄔成坤性躁又護短,容易得意忘形,你且記得時時警醒於他。大局上面,還得你拿主意。”

監軍在戰爭中的作用,相當於皇帝的耳目。

可對於主帥來說,他便是懸在腦袋上的一把刀。

蘭子安清楚趙綿澤的意思。

可考慮一下,他卻問道:“殿下,晉王上奏疏稱無意帶領軍政之權,並是在向陛下示弱。此時,陛下若是再行出兵,恐怕會落人話柄。”

不管是蘭子安還是趙綿澤,他們無人相信趙樽會真的臣服,甚至放棄北平府藩王的身份。心裡也都清楚,趙樽那樣的做法,是為了以退為進的掌握主動權,從而制衡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