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拐了個彎便來到了所謂的歷史科研組,陸時瞥了一眼上面懸掛的螢幕,便用自己有許可權的掌紋開啟了那扇金屬門,帶著身後的女子朝裡走去。
國家級科研基地一向等級分明,只有核心組組長以上的職位才擁有這些許可權,不受任何門禁限制。
不出所料,裡面早已經坐滿了人,除了原本歷史科研組的研究人員以外,還有外面許多受邀請而來的歷史學家,一個個舒服地半靠在特製的理療躺椅上,好像不是來做研究報告,而是來度假的。
也可能是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所以也沒有太大的新鮮感。
很快有人走了過來,想要將傅懷薇移到對面的座位上,卻發現這姑娘壓根不聽話,一直躲在陸時的身後不敢出來。後者見此,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將她帶了過去,身後的工作人員見狀,很是識趣地給他另外放置了一張座椅。
“陸大組長這是幾個意思?”有人不解的質問,“歷史研究會是禁止外人在場的,哪怕您是超物理科研組的組長也不例外。”
陸時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也懶得跟他們解釋自己也是被迫無奈,只閒閒的答了一句:“家屬陪同。”
“開什麼玩笑呢。”問話的人被他這聽起來漫不經心的回答激怒了,怒道,“科研重地,你身為組長,怎麼能這麼說話?”
“說起來,歷史組也不過是基地的一個外編部門,你有空在這裡教訓我,倒不如多求求我,在年終入編總結的時候投你們一票。”陸時一臉悠閒坐在那裡,就跟坐在自家後花園一樣自然,和之前打打鬧鬧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對面說話的人卻突然消了音,似乎是真的顧忌他的許可權,沒再繼續嗆聲了。
很快有人開始提問,連一點思想準備都不留給傅懷薇,張口就來:“周朝顯宗貴妃之死一直都是歷史未解之謎,現在能親眼見到復原的歷史本人,也是我的榮幸,請問傅姑娘還記不記得生前最後經歷的場景?如果記得,請務必詳細告知。”說話的人是個六十多歲的歷史學家,看起來有些眼熟,想必是經常登入各大媒體,在全國都能排的上名號那種。
傅懷薇的目光從頭到尾都只盯著陸時一個人,此時此刻被問了這麼個問題,第一反應就是向他求助,陸時迎上了她的眼神,心中無奈,卻也還是安慰道:“沒事,照實說就行了,他們不會為難你的。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當你還是大周的貴妃一樣,就算你什麼都不想說,也不用怕。”
傅懷薇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提問的人,開了她重生以後的第二次口:“方才,本宮和皇后在菡萏宮……品嚐嶺南進貢的梅子酒。”
話剛落音,陸時歪過頭瞥了她一眼,喲喲喲,小姑娘人看起來不大,稱起本宮來倒是派頭十足……
一片譁然,許多人交頭接耳的談論,似乎是在聯想和探討一些歷史的真相,當事人卻一臉驚訝地看著對面的螢幕,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那上面居然一個字一個字同步的顯示了出來,字字不錯,分毫不差,只是那些字的樣子有些奇怪,沒有之前那麼繁複。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似乎是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以為她在好奇對面那些老頭在談論些什麼,陸時開口解釋道:“檢驗結果說你是死於砒霜中毒,也就是說,你生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也許就是殺害你的兇手。”
傅懷薇一愣,隨即心頭泛起無邊無際的寒冷。
皇后?
她現在已經慢慢地接受了自己死過一次這個事實了,卻沒想到自己是被人害死的,而這個害死她的人,是自己曾認為的宮中唯一真心待她的人,那個波雲詭譎的後宮裡,唯一清明的人。
“不過,也不一定。”陸時幾個字把她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有些事情很難說,人心永遠都是最複雜的,你眼睛所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在底下眾多歷史學家討論的時候,又有人趁機發問了:“敢問顯帝沈浮坤在位之時……”
傅懷薇皺了皺眉,不高興地打斷道:“你們怎可直呼陛下名諱。”
被打斷的那位老者很是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只能陪著她演戲,像模像樣的問道:“陛下與娘娘您是否恩愛啊。”
傅懷薇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條件反射的回答道:“陛下經常來我宮裡。”
“嘀嘀——”耳邊突然響起兩聲怪異的提示聲,傅懷薇頓時嚇了一跳。
陸時扶額,他怎麼忘了告訴她,這些老傢伙總是用測謊儀這種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