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和高子云無大仇大怨的,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命懸一線卻不伸出手。
隊伍繼續前進,依舊是誰都不說話的鴉雀無聲。
旁邊就是滾滾黃江水,大家趕路的同時,時不時朝江裡看上幾眼。
從江口堤壩下來,兩岸江面會越來越窄,他們需要在天亮前趕到下游幾公里的一處葫蘆口。
葫蘆口之所以叫葫蘆口,無非是因為江面相對而言狹窄許多才得名。
漆黑夜色下,五人一路無言的趕著路,天還沒亮,他們就已經到達葫蘆口了。
到了葫蘆口,五人就分散開來沿著岸邊一路搜尋。
上游截流的原因,下游的水流量雖然說比平時大了不少,但水流不算很急。
江面直徑約五十米的葫蘆口,兩岸各停靠著一艘橡皮艇。
子桑傾走到橡皮艇前,仔細察看了一下繩索綁在岸上樹幹的橡皮艇,這應該就是陸軍戰士事先準備好捆綁在這裡的橡皮艇。
“快!你們快看對岸!那個是什麼?”
畢寺看著還算平緩的江面,兩隻眼睛跟掃描器似得來回掃視著,她突然就指著對岸一處黑影大喊起來。
子桑傾快速抬手,看了眼手指對岸的畢寺後,快速抬眸看過來。
☆、020犧牲?
對岸也停泊著一艘橡皮艇,子桑傾第一眼看過去時,夜色昏暗下,她除了岸邊的草木與橡皮艇,並沒有看到其他的可疑之物。
“好像是人!對岸有人!”
滿心焦急的高子云,突然就激動了起來,站在岸邊伸長了脖子朝對岸張望。
“快上船!”
子桑傾左右偵察的視線,快速鎖定對岸橡皮艇上游不到五米的一個黑影。
可疑黑影一半在水中一半在岸上,子桑傾越看越像一個人趴在岸邊的姿態。
子桑傾動作麻利的解開橡皮艇綁在樹上的繩子,橡皮艇不小可以坐八九個人。
一行五人快速上了橡皮艇,朝對岸行駛過去。
上游截流的原因,水流不算非常急,橡皮艇安全抵達到了對岸。
橡皮艇還沒完全停靠在岸邊,高子云就站在橡皮艇邊上猛的一跳,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岸。
其他人一個接一個的跳下橡皮艇,子桑傾負責斷後,最後一個下艇的她,未免橡皮艇被水沖走,唯有拉著繩子又把橡皮艇系在了岸邊的樹上。
高子云跳下後就迫不及待的衝向上游黑影。
他看清楚了,黑夜下半趴在岸邊的黑影,就是穿著橄欖綠迷彩服的陸軍戰士。
快步衝過去的高子云,自己一個人就將趴在岸邊的黑影拖上了岸。
“老夏!老夏!”
老夏被高子云拖到岸上平躺著,高子云拍著他蒼白無血色的臉,激動的搖晃著他肩膀。
打從看到蔣立軍三人被洪水無情的沖走時,高子云就預料到情況不容樂觀。
可是,想歸想,終究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當他親眼看到老夏了無生氣的躺在地上時,他壓抑在胸口的滿腔悲涼,終是抑制不住了。
“老夏!你快醒醒!快醒醒……說好等你巡邏回來我們要打牌的……”
高子云的聲音帶著泣音,聲聲呼喊著老夏。
步媚媚、阿史那一枝、畢寺都不認識老夏,但看到他一動不動臉色發白的躺在地上,耳邊又聽著高子云哭泣的低喚,她們都忍不住溼了眼眶。
一條生命,就這麼沒有了。
子桑傾僅看了老夏兩眼,便移開視線看向江面。
大自然的災害是最不講情面的,再不願接受,事實也已經擺在了面前。
子桑傾冰瞳半斂,靜靜凝視著爭相湧向下游的滾滾黃江水。
她第一次這麼不想面對死亡。
夜色下暗黑的江邊,子桑傾四人或面朝江水,或看著高子云和老夏,四人皆沉默不語的站著。
雨後的夜晚清風一吹,涼意彷彿能吹入骨般寒冷。
“老夏!老夏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子文,天快亮了,你別睡了!”
高子云心裡明知道老夏不會再醒過來,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叫醒他的衝動。
彷彿只要他多叫老夏幾聲,老夏就會醒過來一樣。
心中一酸的畢寺,抬手捂住鼻子偏開了頭,她不忍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一個穿著軍裝平日裡鐵骨錚錚的軍人,跪伏在戰友的身旁聲嘶力竭的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