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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部分

男僕也被嚇得夠嗆,方才若不是有人扶著,他早就從梯子上跌落下來了,伸著顫巍巍的手摸了把汗。繼續回稟道:“對了,還有坊內的武侯,也、也都身著甲冑、腰挎橫刀的在巡邏。”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

要知道此刻報曉鼓還沒有敲響,也就是還不到開啟坊門的時間。外頭的兵衛就先出動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京、京中又要有大事發生了!”

男主人哆嗦著雙唇,兩眼呆滯的說道。

為什麼說‘又’呢?

作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年逾四十的男主人真可謂歷經數次大風浪。

遠的不說了,當年玄武之變時,他還是個剛懂事的小p孩兒,對某些事的記憶並不深刻。可十年前的那場變亂。他卻是記憶猶新呀。

他們家是普通富戶,並沒有收到變亂的波及,但哪怕是作為旁觀者,他也親身感受了那場變亂帶來的諸多影響:京城關閉七日。東西兩市閉市七日,街上的亂兵橫行了七日,城東幾處貴族聚集的坊區亂了七日……而他們一家戰戰兢兢的躲在家中龜縮了七日。

若不是聖人英明,儘快平息了戰亂,他們一家險些斷糧呀。

還有一個月前。京城再次出現了提前宵禁的情況,男主人嚇得以為又要出亂子了。

隨後雖然朝廷說是‘誤會’,但已經有了經驗的男主人硬是命家下奴婢採買了足夠一家人飽食半年的糧食。

當時家裡人還暗自埋怨男主人‘小題大做’,現在一家上下卻無比感激:嗚嗚,還是阿郎有先見之明呀。

雖然此刻大家還不知道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不管是城外的爆破聲,還是城內的戒嚴,都明明白白告訴大家一件事——京城又要亂了!

男僕用滿是敬畏的目光看著自家主人,而後又似想到了什麼的點頭:“哦,還有,方才奴看到兩個相熟的武侯,便悄悄問了一句,那武侯說、說是城外有西突厥的探子作亂,前些日子朝廷武庫的火器不是被人盜了嘛,據說就是這些人做的。”

男僕伸手指了指還在不斷髮出‘嘭嘭’聲的方向,道:“阿郎,您聽聽,就是那些生意,是他們與城門口的戍衛交上了火。韋京兆擔心城中亦有他們的密探策應,這才加大了城內的戍衛。”

“做得好!”男主人一聽這話,先是讚許的誇了男僕一句,隨後問道:“那武侯還說什麼了?”

男僕想了想,壓低聲音說:“他還說為了搜尋密探,待天亮後,京兆府的差役可能還會去各家各戶的搜查。他還叮囑,讓阿郎小心呢。”

男主人點點頭,然後分外認真的吩咐:“沒錯,確實要小心。對了,你這就傳話下去,讓家裡的人都不要亂走,更不要外出,全都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中庭。”

嘴裡這麼說,心裡卻忍不住嘀咕,這次比上次還要嚴重呀,竟是連百姓聚居的坊區也要搜檢?!

難道戰火已經從貴族區蔓延到全城了?!

如此擔心的不知這一家,原本靜寂的黎明,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弄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

親仁坊,崔家。

“站住,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竟敢擅闖?”

崔管家帶著十幾個家丁,一字排開的立在榮壽堂的大門前,厲聲質問著面前身著金吾衛甲冑的衛兵。

“哼,當然知道,博陵崔氏的名頭滿京城誰人不知?”

答話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只見他一身甲冑,右手握著腰間儀刀的刀柄,笑得極陰森:“只不過,某奉了韋將軍之命搜查西突厥奸細,事關京城安危,還請府上郎君見諒。將軍有令,決不能放過一處。所以,得罪了——”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故意抽出半截儀刀,露出寒光閃閃的刀鋒,雖沒有說什麼威脅的話,但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他隱藏的威脅之意。

崔管事臉色微變,他倒不是被嚇到了,而是覺得對方此舉有些打臉。

自他當上榮壽堂的管家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赤果果的威脅呢。

說句難聽的話,‘打狗還要看主人’,對方這般不給他面子,也就是沒把榮壽堂、沒把崔家放在眼中呀。

這、這怎麼行?

事關家族的尊嚴和名譽,哪怕面對鋒利的兵刃,他也不能退!

崔管事咬了咬牙,正欲吆喝一干家丁將這群人擋住,不想身後卻傳來一記男聲:“崔管家,退下!”

崔管事一怔,他僵硬的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