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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部分

權臣的,如今他已經得罪了門生故舊滿天下的崔氏,若是再惹了其它的朝官,就算有魏王當靠山,在官場他也混不下去。

韋季說完,還頗有架勢的用力一拍驚堂木,只把匍匐在地的耿子西嚇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用力吞了吞口水,耿子西才顫巍巍的抬起頭,當他看到崔幼伯就在前方不遠坐著,他的瞳孔猛地一收,脖子也下意識的縮了縮。

但很快,他又看到了韋季另一側坐著的李敬,雙眼閃過一抹亮光,腰桿也不由自主的挺了挺。

許是看到了靠山,耿子西的膽氣也壯了幾分,大聲回道:“某自是知道,然此事關乎長輩和祖業,容不得某退讓。”

韋季臉色一沉,冷冷的問道:“也就是說,你堅持要狀告崔中書舍人?要知道,按照朝廷律令,若是你誣告,懲處翻倍——”

還不等韋季把話說完,耿子西直接打斷道:“某都知道,但某依然要告崔某,還請韋京兆秉公審理!”

被個庶民搶白,韋季自覺面子上有些下不來,看向耿子西的目光多了幾分陰鷙。

李敬在一旁看得分明,他抬起右手攏在唇上,輕輕咳嗽了兩記。

韋季的身子一僵,心裡第一千零一遍的罵著‘好個多事的獠賊’,但身上的寒氣卻收斂了不少,他僵硬的咳了一聲,道:“你只管放心,本官自會秉公辦理。好了,你說吧,你都狀告崔舍人什麼?”

耿子西常年在市井廝混,最善看人眼色,方才韋季的變化他都看在眼中,心裡對那位李郎君更加敬佩。當然,他也稍稍的鬆了口氣。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現在,早已脫離了耿子西所能控制的範圍,現在他是進退維谷——

想撤訴,李敬不許,孫靈還在人家手裡捏著;

想繼續告,他又畏懼崔家之勢,在京城呆的越久,他就越發明白權貴們的囂張和恣意。回想當初他真是想得太簡單了,也把崔幼伯夫婦想得太軟弱了,結果、結果,當他明白這些人不是他能招惹、想要抽身離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晚了!

唉,一步錯、步步錯呀,當日若是聽了孫靈的勸,他們拿著孫靈從蕭南手裡弄來的首飾和銀錢離開,好歹也能有個富足平安的日子。

哪像現在?!

不過,李敬方才的表現,倒是給了耿子西幾分勇氣,讓他覺得,這位李郎慫恿他來告狀,倒也不是全無把握,至少這人有能力呀,連京兆尹都被他嚇住了。

耿子西算了算官階,京兆是從四品下階,而崔幼伯的中書舍人是從六品下階,中間足足差了六級呢。

李敬既能壓制韋京兆,想來也不懼怕崔幼伯,或許、或許這場官司真的能打贏?而他則能贏得這輩子都花不盡的財產……

哧溜~

耿子西伸手將口水抹了抹,清了清嗓子,口齒清晰的將狀紙上的內容又重新背誦了一遍。

無非是說六十年前,自己的曾外祖父救了崔老夫人,老夫人仰慕曾外祖父的人品,以身相許,後來,老夫人放心不下崔家,不想跟著新婚夫君離開,夫妻兩個有了間隙。

發展到最後,男人帶著新出生不足百日的女兒便悄然遠去,只留下一封休書。

而耿子西便是那女嬰的外孫兒,按照血緣,他才是老夫人真正的血親,理當承繼榮壽堂的一切。

聽完這些,韋季扭頭看向崔幼伯,只見他面沉似水,雙手優雅的搭放在膝蓋上,眼睛淡淡的看著一旁,似是沒有聽到耿子西的控訴,更沒有因為耿子西言及老夫人的隱私而生氣。

“咳咳~”

韋季清咳兩聲,成功的引來崔幼伯的注意後,這才緩聲問道:“崔舍人,方才耿某所言,你可曾聽到?對此,你可有何辯駁?”

崔幼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涼涼的吐出幾個字:“一派胡言!”

耿子西立刻就跳了起來,他等得就是崔幼伯這句話,其實吧,如果崔幼伯繞開‘耿子西是不是老夫人的後人’這個話題,直接拿律法說事兒,耿子西還真沒什麼話可說。

前文咱也說了,耿子西的這場官司不管在律法還是宗法上都站不住腳。

他唯一能糾纏的,就是崔幼伯明知自己是老夫人的後人,卻不肯分給他財產。耿子西都想好了,如果崔幼伯不承認,他就把孫靈的事兒扯出來,畢竟孫靈在崔家住了這麼久,這是事實,任誰都解釋不清。

“怎麼是胡言?我分明就是老夫人的嫡親曾外孫,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親後人,這你也要否認?”耿子西很激動,彷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