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卻是第三者。
徐筱瑾覺得冷,渾身都冷,抱著雙膝,臉埋在膝蓋間。
這份錯綜複雜的戀情,她究竟是該放手,還是繼續。
如果繼續,她要怎麼做才能走過這個難關?如果放棄,她又如何忘記這個讓她愛得刻骨銘心的男人……再者,她還撒了謊,說有他的孩子……
徐筱瑾聽見旁邊帳篷傳來一聲江易辰的嘆息聲。
他還沒睡?是在想誰呢……
夜深人靜,上一世糾葛不清的四個人,今夜各自心事重重。
東方破曉,早晨的天空雲朵色彩斑斕如蝶。幾人夜裡都沒睡好,除了只顧矇頭大睡的秦朗,其他人都頂著黑眼圈,迫切的想要找張床休息。
秦朗和江佟玲夫婦堅持直接回了家,江易辰、徐筱瑾、許茉、陸子衡則被高靖盛情的留了下來吃午飯。
儘管各自心裡都有心事,這頓午飯比起昨日那頓氣氛怪異的午餐來說,好了許多。
高靖新家唯一的一個老傭人劉阿姨安靜的站在一旁慈祥的笑著,看著幾個孩子吃她做的飯。劉阿姨是個啞巴,說不清字,孤苦無依,一直在高靖家幫傭,高靖是吃她做的飯長大的。
屋裡牆上掛著一隻褐色古董老掛鐘,一下,一下的搖著。落地窗外陽光鋪滿草坪,兩三隻野蝴蝶正在幾朵小紫花上嬉鬧,小楓樹上的知了在烈日下昏昏欲睡……
一切恬淡而美好,任誰也想不到,幾個小時之後這所有的一切都將與它的主人一同化為灰燼。而許茉也萬萬沒料到,她與高靖這次沒有說再見的離別,成了再一次的永別。
吃完飯,江易辰與徐筱瑾先一步開車離開了。許茉因著覺得高靖胳膊肘拐向徐筱瑾,頗有些小賭氣,臨別也沒和高靖說聲再見。高靖知道許茉的“大小姐脾氣”,知道她性子率直,其實並沒有往心裡去,於是訕訕的笑著向她揮手。
許茉與陸子衡去了一家名叫“灕江小調”的休閒水吧坐了坐,便分別了。許茉回到家,忽然發現手腕上陸子衡送她的小杯子手鍊不見了!
皺眉想了半晌也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丟的。於是許茉又返回了水吧,裡裡外外找了一遍,無果,問服務生也說沒見到。想來是掉在楓香山上了,便打了電話給高靖。
“小四哥,你有沒有看見我的那隻陶瓷小杯子手鍊呢?”
高靖早猜到許茉會打電話來問,故弄玄虛。
“好像看到過,又好像沒看到過。”
“……那就是看到過了。給我保管好小四哥,明天我就來拿。”許茉發號施令道。
“遵命,大小姐,我給你鎖在你小時候寄放在我這兒的百寶箱裡,行了吧?你還是別叫我哥了,我覺得你才是我‘哥’呀。”高靖調侃道。
許茉笑:“不敢不敢,明天我來給你負荊請罪,ok?”
得知手鍊在高靖那裡,許茉安下心來。如果她把陸子衡送她的“一輩子”搞丟了,最重要是在剛送的第二天就搞丟了,她也覺得有些太對不住他,他知道肯定會失望。
昨夜沒休息好,今晚許茉早早的睡了。夜半,手機鈴聲忽然突兀的響起來,許茉開啟床頭燈,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來電。
“喂?”許茉昏昏沉沉接起來。
電話那頭的人驚亂的發出一串急促的聲調,像是胡言亂語,沒一個字是清楚的。
這誰啊?說的什麼?
許茉狐疑之後突然想起來,這個聲音好像是高靖家的啞巴阿姨,睡意頓散。
“劉阿姨,是你嗎?別急,你慢慢說。”許茉說完這話才覺得真是夠愚蠢的,讓一個啞巴怎麼慢慢跟她說。
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不然她不會半夜打電話來的。許茉撥通了高靖的電話,卻無人接聽,心頭一慌,不好的預感縈上來。
許茉立刻翻身下床,開車一路狂飆往楓香山。高靖剛搬過去,家裡就他和劉阿姨兩個人。劉阿姨又是個啞巴,若不是她與高靖家熟,旁人大概只把那通電話當做惡作劇吧。許茉又撥打了高靖電話,已經成了關機狀態。
當許茉到高靖家時,高靖的房子已經火影重重,濃煙滾滾,一層的左邊和二層都已燃了起來。
楓香山上的房子本就是供有錢人夏天乘涼避暑的,買的人沒幾家,來暫住的居民也多是些老少婦女,一群十幾個人都圍在房子外,沒一個人敢衝進去救人。
“小四哥!”許茉大喊一聲,無人應答。
“許小姐。”身旁有人拉了拉許茉胳膊,許茉一看竟是徐筱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