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的去拜年,怎麼回來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是不是你二爺爺二奶奶把你們攆回來了?你也是太心急,這事緩緩說不定還有些盼頭,這昨天剛遇到人,今天就巴巴的上門,當人家都是傻的。”
後半句顯然是說給崔耀祖聽的,崔耀祖一巴掌拍了拍身邊的桌子,沒好氣道:“行了行了,囉哩巴嗦的,你一個老婆子能知道個什麼。保國,去把你生的小兔崽子都給我叫回來,在去跟那家人瞎混,看我不打斷他們的腿。”
崔保國皺著眉頭,不太贊同對他爹道:“爹,咱家好好的過日子,跟那二叔爺來不來往有什麼關係,咱家有手有腳的掙吃喝,又不是吃不飽喝不足的,上杆子去人家臉色,反正以後我是不會在去。”
崔耀祖氣的指著兒子,怒道:“我腆著老臉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這個不出氣的玩意,你兒子又不是念書的料,眼看都快能結婚的人了,工作工作找不到關係安排,不爭氣的玩意天天就知道跟著人瞎混,以後結婚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崔老婆子不樂意了:“安排不了工作怪誰,誰讓你們崔家老輩成分不好,再說了,現在的工廠都半死不活,聽說都準備精簡人員哪裡能安排進去。你有本事,有本事你給安排去呀。”
崔老頭懶得搭理無理取鬧的老婆子,躬身胳膊肘支著膝蓋,兩手煩悶的撓著斑禿的半白頭髮,悶悶道:“以前爹還好好的時候,聽他提過幾嘴,鳳家雖然大部分家業都捐出去了,可捐最多的是錢跟藥材,手裡應該還有不少的房產。跟那邊搞好關係,等他們將來老了……侄子侄孫摔盆,至少也會意思意思給個一處房子。不管大小從他們手指縫漏出來,兒孫也能多點。再說那房子以前可住了不少人,沒關係能拿回來?”
崔老婆子毫不客氣的衝自家老頭子呸了一口,張嘴就打擊道:“我呸,做你的春秋美夢去吧,別說人家現在有閨女有外孫,給也是給他們,就是沒有也不會把東西留給姓崔的人。你娘活著時就心虛的說過,當年鬧上門把你那二嬸子從樓上推下來,活活的把人家兒子給推流掉,要不是人家鳳家醫術好,大人孩子都活不了。更別說還對人家娘那麼絕情。這事要是擱在老孃身上,老孃能拿刀砍死姓崔的老小。”
崔老頭表情訕訕,沒好氣回嘴道:“那都是女人背地裡做的事,又礙不著男人什麼事,怎麼都是一家子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呢,哪裡還有解不開的仇,”
崔婆子臉色陰沉下來,狠狠道:“狗屁的血親,你爹孃藏著吃的不肯拿出來,把閨女活活餓死時你怎麼不說血親,那時你個龜孫子在幹嘛。我嫁到你們家當牛做馬也就認了,不能生兒子就算也我的罪過,是我命苦我都認了,可那兩個丫頭總歸是你們姓崔的血脈,餓死在我懷裡……嘴裡還一直喊著“娘,我餓……”……這輩子我就是閉眼,都忘不了那倆丫頭怎麼死的。”
每次提起崔婆子都老淚縱橫,這是她一輩子都不能遺忘的痛,那時崔家雖然敗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斤爛釘,還是藏下了不少的東西。那兩個老不死的嫌棄她生的都是閨女,平時作賤她就罷了,趁著她不在家竟然狠心餓死自己親孫女,等她回來時孩子出氣多進氣少……
崔保國苦著臉看他娘哭著擰鼻涕,他爹照舊垂著頭悶不吭聲,爹孃每次一吵架,他娘都要提這事哭罵一通,這個時候他爹不論有沒有理,都會能不吭聲……只能吭哧吭哧勸道:
“娘別哭了,都多少年的舊事了,但凡有辦法我爹也不想呀,你眼睛本來就不好,快別哭了。”
崔婆子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嘴裡小聲嘟囔著,也懶得搭理崔老頭,轉身出了院子,站在門口臉上餘怒未消,衝著外面就一陣沒好氣的狂喊兒媳婦:
“超子娘,這都快吃晌午飯了,怎麼還不快回家做飯,想把人都給餓死你一個人吃獨食。見天的就知道往外跑,作死的玩意,家裡還有火柴盒也不知道動手粘,超子都快娶媳婦的年紀,也不見你這個當孃的上心,可憐我孫子有你這麼一個娘。”
自古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崔婆子從三十年的媳婦熬成婆,因為生的閨女多受盡婆婆的挫磨,現在做人婆婆也是婆婆款擺的十足。婆婆媳婦自古就是一個迴圈的難題,自己受盡婆婆折磨,可等她熬成婆婆後,大部分人都出於扭曲心理,照法子折騰兒媳婦,從中得到扭曲的快快慰。
可憐女人不論老少,都是這樣可憐又可悲的複雜生物。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沒修,今天休了才發上來,晚上還有一更……
第107章
夜幕降臨,邊境士兵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