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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繳走老百姓的糧食,更會引起惡劣連鎖反應。

前世做了一輩子老封君,就算身處後院,可也一直在權力中央。下達這些政策的領導人,更多的為了一個平衡和善意的美麗憧憬,但,自古榮華地位迷人眼,想要不斷的上位,就需要不停的呈上政績。人心是最難預測的東西,正所謂一生十,十生百生千萬。揣摩上意是每一個當官都具備的基礎,下面的人實施的分寸當然也各不相同,帶來的惡果就是領導人的失職。

這些都與馨妍並無多少關係,她此時不過是個半周多歲的幼兒,再多的隱憂也不能言。**和天災,同樣能使人家破人亡。不清楚其他地方的境況,但從父母閒話中得出結論,大石村的日子,不上不足,比下卻有餘。大石村土地貧瘠,但貴在地勢偏僻,屬於人少地多,只要肯出力氣用心伺弄,裹住溫飽不成問題。

背靠群山,不說山上的山貨,三不五時的小獵物,也是一項餬口的進項。石長春做了大半輩子村長,公平公正心眼正,村裡合併農村集體公社,在鎮里社員的監督下,收糧食也並未多做什麼,除去被鎮里社員帶走的公糧,剩下的全部集中到新騰出的村糧庫中,對村裡人私藏的糧食,也權當不知情。

集體做工憑分吃飯分口糧,成年壯勞力一天最多可以掙十個公分,女人工種不同,大概七個八個公分,半大的孩子和身體硬朗的老人,一天也能掙五個公分。隻眼下人多糧食少,要撐到下次收糧,只能奉行一天吃一口十天省一斗的方法,每日食堂煮飯都按照勞力來定量。一天兩頓大食堂,以填飽肚子為前提下,沒人會在意少油少鹽,能混個水飽肚子已經不錯。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歲以下的孩子不能掙工分,多是大孩子帶著小孩子,挎著筐子揹著奶娃娃,田間地頭附近安全山頭,尋找一切能果脯的野菜野果。鳳家一家三口,鳳天幸能識文斷字,且又是村裡唯一懂醫術的人,被安排做了相對輕鬆的記工會計,每天有十公分。妻子曲紅霞每天帶著馨妍,在食堂裡煮飯也能拿八公分。

唯一吃閒飯的馨妍人小,每日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家中的地窖裡還有鳳天幸偷藏的糧食。每天放工吃完飯回家,都能在屋裡偷偷煮兩碗黏糊的雜米粥,馨妍母女吃一碗,剩下一碗曲紅霞會硬讓鳳天幸喝下。身體是革命本錢,鳳天幸是一家頂樑柱,更加要注意身體才是。在馨妍看來,在正常不過的事,只恨她現在年齡太小,靠著桌子站著腿還打晃。

大石村以前就窮,現在也不富裕,基本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成立公社活多沒日沒夜的幹活。整個村子裡也就村長家有一盞油燈,鳳家油燈和白蠟燭,只是現在家家日子都不好過,油燈蠟燭也沒用過。石長春是一村之長,這點子事情並不會如何。鳳家不同只是外來戶,不觸犯集體利益什麼都好說,在這方面吃過大虧,更懂得一個外來戶還是低調些更穩妥。

年後,就一直很少下雨,小麥發顆要水分充足,沒辦法全村男女老少,男女勞力全動員打水灌溉。挑著扁擔水要走上一里多路,去大河裡打水,村裡的水塘已經消了一半,萬一天干走火可不是鬧著玩的,肯定要留下來備用。勞力差的都留在田裡除草,不少孩子也跟著一起在地裡,地裡的草有些也是可以吃的,比如沒有抽顆的狗尾巴草,馬蘭菜,播娘蒿,薺菜。

草多了不僅爭奪養分,乾旱更搶奪水分,撿回去很多都是可以填肚子的菜。能幹得動的勞力,全都踏著日光踩著月光,跟頭不知疲憊的牛一樣,擔水灌溉澆水,體力活流汗多,食堂除了煮飯,也用鳳天幸自己挖的草藥熬降火茶。馨妍每天清早,孃親揹著她一起去食堂,都能看到打著口號挑著擔子,曬得只有牙齒和眼白不黑的人群,忙碌的挑擔子路過。

可就算把人當牛使,一樣微弱的改變不了太多。食堂裡負責做飯是輕省又有便意的活計,只村長剛正,村長媳婦和兒媳們,都沒能進食堂幹活,進食堂做飯的女人,要麼同孃親曲鳳霞一樣身體公認的弱,要麼就特殊困難戶,譬如負擔重且沒有頂戶的壯勞力。四五個人要準備八十多人的飯,現在還要每天熬上不少降火茶,也是不得一絲閒空。

全村忙了一二十天,能搶澆水的麥地仍舊有限。望著蔫不拉幾的麥苗,石長春跟鳳天幸蹲在地頭,愁呢腦門都少了不少頭髮。一年兩收全指望著麥子充大頭,缺水麥子發不了攏,抽穗揚花就有不小影響,根不穩怎麼可能有好產量。土壤肥沃的村子,一畝地順風順水大豐收,也不過一百多斤的產量。

大石村的土地貧瘠,畝產一百斤就已經不錯的收成。減產還要交一畝地二十多斤的公糧,剩下的那點子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