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豆角。吃肯定是吃不完就要老了,沒過三伏天也不能醃製,不過可以煮開一滾,再拿到太陽底下曬乾,這樣放兩年都沒問題。
有事可做時間眨眼的功夫就過去,等把豆角從鍋裡撈出來,正打算掛在架子上就聽到有敲門聲。雜亂的聲次和力度,不是馨妍所熟悉的人敲門,望著反拴著的門,馨妍弄水準備洗手,嘴裡揚聲清脆對門外詢問:
“請問找誰?家裡大人都不在,有事可以等中午下班在來。”
爹孃從沒忘記叮囑她不要隨便開門,除非是熟悉的人,否則都讓他們等大人回來在來。馨妍自己也行事謹慎,縣城裡不會有闖門的社員,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者如果是來鳳家找爹孃,等他們下班回來在找也不遲。會來找馨妍的,也就董國強他們幾個。班級裡的五六十了學生,馨妍年齡最小可成績卻名列前茅,女生們更不愛帶馨妍玩。
有董國強他們幾在,別的男生更不敢招惹馨妍。當然來的是陌生人就更好說了,一個孩子不認識你,怎麼可能敢給你開門。門外敲門的聲音停頓,繼而響起馨妍耳熟的蒼老聲音,對馨妍笑著喊道:
“丫頭,俺是你大石村的石伯。這兩天空閒,俺來看看你們。你爹孃啥時候下班啊,俺本來打算去醫院先找你爹的,可來的路不好走,俺赤腳走來的,兩腳泥巴去找你爹,怕給他丟人,就先來你家等他們回來。”
自去年中秋爹爹回了一趟大石村,這一眨眼快一年時間沒回大石村了。擦乾手上的水,趕忙走到門口,抬手拉開了門栓。門外灰褐色舊衣的石長春,身旁放著半布袋東西,赤著的腳有半腿的泥巴,捲到膝蓋的褲腿上也被染髒一點。瞧這比以往又顯老兩分的石長春,馨妍把門拉開忙道:
“石伯快進屋歇歇,我爹孃也要不了多久就能下班回來了。我先給你倒水喝,等會在洗洗臉。這麼遠的路走著來,該是累壞了吧。”
石長春咧嘴笑,黝黑的臉上是不以為然的神情:“累啥,伯幹慣了農活,這點路真不算什麼。俺年輕的時候,一個上午就能跑鎮上來回趟。今個俺天剛透亮就來了,這不不到中午就到了,還能在你家蹭上頓飯呢。”
馨妍笑著看他提著布袋進院子,院子裡廚房屋擋著的陰影處有凳子,石長春也沒進屋,留在院子裡坐下,四處打量了一眼院子的佈置。有人氣的房子就是不一樣,見馨妍把豆角搭在菜園邊的木架上曬,接過馨妍遞來的溫開水一口喝光,抹了抹嘴道:
“給俺弄碗涼水就成,這天氣和涼水沁涼沁涼的,心裡頭都舒坦。隊裡的地都補種完苞谷,家裡也沒啥好東西,這不你伯孃也種了不少菜,俺就帶了點豆角番茄辣椒戶子瓜,跟的上水在加點漚肥,這玩意一茬一茬的能結果子的很。”
馨妍又給他從廚房裡舀了碗井水,等他喝完接了碗又弄水給他洗臉洗腳。本來要去拿爹爹的鞋出來,就見石長春就著洗臉水,站在菜園邊上用手撩起水就直接洗腿上的泥巴。期間讓馨妍幫著加了水,把腿腳上的泥洗的差不多,從布袋裡拿了雙舊鞋出來穿。個人有個人的習慣,馨妍無權干涉外人的習慣。
世人都講以水為淨,衛生習慣什麼的,多洗洗幾遍就乾淨了。馨妍不清楚石長春來的目的,不過有爹孃在也用不到她關心就是。等到中午爹孃回來,馨妍見他們三人拉著敘了會舊,石長春沒繼續憋著話,跟鳳天幸講起了這次來的目的。沒別的,就是跟鳳天幸說說發生的事,順便看看能不能討個注意。
“這次被舉報的人不少,咱們鎮上有七八個禍害咱的黑心腸領導,主席他老人家派來的調查員鐵面無私,把鎮裡的一個主任幾個社員,還有下面的兩個支書村長都抓起來關起來,調查清楚情況後,就公開調查內容,讓那群黑心乾的跪在地上懺悔,檢討自己的犯下的罪行。不少人都沒忍住脾氣。劉家村的一個女人脾氣爆,也恨急了劉家村支書,她們一家大小十二口人,最後餓死的只有三口人。現在惡有惡報,直接拿了插滿針的千層鞋底,直接往劉家村支書身上臉上招呼。”
想到當時的情形,石長春忍不住嚥了嚥唾沫,頭皮發麻的繼續道:“好傢伙,劉家村支書被打的一身針眼,血糊糊的也沒見調查員攔著。最後還是被那女人的爹給攔下的,勸著人都死了打死支書也活不回來了。可打的人太多了,劉家村支書鼻青臉腫一身的針孔。天氣熱連著幾天,傷口裡都生活的了。受盡了罪活活疼死了,嚥氣時都沒啥人樣了。其他的人也沒好到哪去,沒死的也丟了半條命。”
最終石長春衝皺眉的鳳天幸嘆氣道:“人間正道在輪迴,不信問天饒過誰,幹傷天敗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