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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眼下農村顯然不太平,可城裡也不見得就能安穩。沒有工作和補助,每月一口人分配的口糧,也就能保證不被餓死。找工作也沒那麼容易,誠市人口多崗位少,待業人員跟工作崗位不成正比,已經開始小規模實施上山下鄉,城市人員下放體驗學習上山下鄉。早在五五年,六十名青年組成了青年志願墾荒隊,遠偏僻地域去墾荒。

國以你們為本,領導人不可能眼看著辛苦打下的太平日子,在被攪的一團亂。鳳天幸唯一慶幸的是,當初村裡私藏的口糧埋在食堂下面,沒被找到也能給村裡人一和緩和期,多少不會看著村裡人活活餓死。晚飯很簡單,魚乾燉土豆番薯,在用雜麵打了漿,放了油鹽已經是不錯的晚飯。

馨妍吃了小半碗肚子有飽腹感就不再吃了,曲紅霞吃了一碗半,剩下的三碗多都被鳳天幸給包了。拍了拍吃飽的肚子,鳳天幸再次感嘆民以食為天。倒是馨妍吃了那麼一點,鳳天幸有些擔憂。“妍兒吃那麼一點飽了嗎?我怎麼瞧著妍兒好像瘦了不少?”

曲紅霞點頭,心疼的揉了揉馨妍沒了嬰兒肥,更顯小巧精緻的臉蛋,嘆道:“上次派事員來被嚇到,下午就起了高燒,好在家裡一直都給她準備了西藥……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從病好之後她胃口一直都不太好,以前就吃的不多,現在比以前吃的更少了。”

鳳天幸有些擔心,把馨妍從妻子懷裡接過來,略粗糙的手指搭在細瘦白嫩的手腕上。不過片刻功夫,眉頭就皺的死緊,換了隻手腕摸脈,仍舊如之前一樣那般的脈跳。鳳天幸送來馨妍細瘦的手腕,憐愛啊拍了拍馨妍的頭。曲紅霞見此更是緊張,丈夫的醫術她最清楚,深怕馨妍有什麼不好,甚是擔憂,急忙問丈夫結果道:

“怎麼了?妍兒是不是哪裡不對?”

鳳天幸搖頭,苦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吃的過於素淡,妍兒有些營養不良……多補補就好,只是這年月有錢也買不到東西呀。”

曲紅霞也無奈,這年頭的孩子,有幾個不缺營養的。這兩年年歲不好,村裡養雞鴨的都沒有,葷肉更加難吃到。想到比夫妻兩個都心酸,村裡人都說他們養孩子太慣著,可連雞蛋和肉馨妍都沒吃過兩次,吃的最多的也就是魚了。鳳天幸揉了揉手掌,想了一會拍板道:

“等村裡忙了田嬸子的喪事,我就找人一起上山,多備著這迷藥,總能在山裡扒拉道吃的。你跟妍兒身體都弱,有營養的葷腥不能少啊。”

張了張嘴曲紅霞終是點頭,不放心道:“多找些青壯勞力,家家都缺口糧,願意冒險上山的人該是不少。大人能吃飽就能,妍兒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小時候釀成的不足,長大了吃苦頭後悔都來不及了。”

按下此事不提,一家人洗洗早早睡下。尤其鳳天幸,頭沾上枕頭就呼呼的累的睡著。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夫妻兩就起床,煮了番薯當早飯。鳳天幸昨晚吃了個飽,早上也就吃了一碗紅薯,放下碗讓曲紅霞在家看孩子,就出門去田家了。一個村裡住著,人情往裡的來往,都是你家有事我搭手,我家有事你搭手。

村裡姓田的有五六戶人家,不過跟去世的田婆子家都是出了五服的。這家裡孩子養住的少。也就活了一個獨生子,兒子為人老實不多話,當初鳳天幸和石長春找人一起藏口糧時,就有田家的兒子田栓子。鳳天幸到田家時,田婆子躺在堂屋中間的破床上,田栓子跟三個兒子,都跪在田婆子的床頭,黝黑消瘦的臉上一對眼睛腫得非常明顯。

生老病死非人力不可違,鳳天幸嘆氣,進了堂屋跪地在對著床頭磕了三個頭。田栓子吸著鼻子帶著兒子們給給鳳天幸回了謝敬頭。鳳天幸上前兩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

“節哀,要是哭壞了身體,田嬸子走的也不能安心。”

田栓子抹了把眼淚點頭,可只要一想到她娘是怎麼傷的也,又是為什麼會死,田栓子就忍不住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哥啊……是俺沒用,俺娘……俺娘要不是不行拖累俺,咋會就這樣孤零零的走了……俺沒用啊……”

哽咽說完有哭了起來,鳳天幸也覺得難受,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是兒女的一輩子都過不去的門檻,當年他不也是如此嗎。眼睛也跟著潮溼,忍著情緒繼續全解:“別這樣說,你要是沒用一大家子怎麼養活的。年月不好,以後肯定會慢慢好起來。”

田栓子點頭,後面又有人來,鳳天幸出了屋子,回身看了眼田栓子帶兒子回敬磕頭,彷彿看到很多年前,他跟曲紅霞兩人跪在墓前單薄淒涼的場景。生死離別總是最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