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哥上次跟我打聽的人,老弟可是幫你找到了。還別說真是巧了,我回來一跟我們主任打聽,你說的那人還真是前任鎮長。前兩天我們主任去縣城開會碰到人,一提老哥你的事,董縣長那個激動呀,不是工作太忙離不得他,他早就親自去大石村感謝你來著。
鳳天幸笑笑,擺手道:“當不得謝,救死扶傷本就是應該的。正好老哥也有事想跟你打聽打聽,就是合併大隊搬村的事,你看能不能說項說項?大石村的人祖祖輩輩都扎居在那,哪裡能捨得啊。在說大石村的地雖然貧瘠,可風調雨順也沒耽擱公糧。比起餓死人的劉家村,大石村那邊的地更穩妥些。”
鳳天幸和石長春來的目的,黃成心裡就已經有數。只是這件事,上,他一個小社員是真的沒決定權。看了看鳳天幸,黃成也沒打官腔認真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不是老弟不幫著搭話,這事是上面一層層派發下來的。本來今天就是你們不來,我也是要去大石村請你的。董縣長現在還一直吃著你當年給的方子,想起你再出山給複診複診。都是多少年的老毛病,想更穩妥些。在說,跟縣長搭上了關係後,大石村的事就是合併大隊了,上面一句話的事,下面就能得到不少的照顧。”
中間的關係鳳天幸心中有數,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嘴裡說著爽快話:“老弟能跟我說這些實話,也是看得起我把我當親兄弟待,別說只是去給董縣長複診,老哥能辦得到事,只要你開口你絕沒二話。就是辦不到的事,也會跟你想摺子。”
這話說的黃成圓臉笑得跟彌勒佛一樣,腫泡眼見縫都咪在一起。場面人說的場面話,本就是各取所需,硬是給說的恨不得歃血為盟門後拜個把子。擇日不如撞日,象徵性的詢問一下鳳天幸的意見,鳳天幸跟石長春交代了幾句,就跟著黃成去找她主任,一起騎腳踏車去縣城裡。說白了,官迷想找關係更上一步,鳳天幸除了為了大石村,也為了他們一家人。
鳳天幸跟黃成頭也不回的進了鎮單位氣派的磚瓦院子,石長春深深的嘆了口氣,依舊覺得胸口堵的慌,抹著腰間掛著的菸斗,抽出來塞了一菸斗的菸葉,想要點火時才發現,太久沒捨得抽,身上也忘記了帶火。悶悶的把菸斗裡的煙末扣掉放回布袋子裡,這個時候街上已經不少人,可街就那麼大,一同來的人口袋裡沒錢沒票,只能在街上四處看看,石長春一眼就看到他們正向自己過來。
髒舊的補丁舊衣,沒佝僂著的背,對陌生環境的拘謹和膽怯。跟鳳天幸整齊的半舊衣服,挺直的腰桿和從容淡定的神態比起來,他們就算在一個鍋裡摸過勺子,也仍舊不是一路人。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見村裡人不是一個勁驚歎鳳天幸能見到縣長,那得是多大的榮耀羨慕感嘆。要麼就是納悶好好的不願意在京都那個神聖地方呆,猜測不會犯了啥事吧?
石長春覺得自己腰桿子更重了,不怪鳳家的妻女很少跟村裡人來往,雞窩裡的鳳凰哪裡能相互看的上。要是當初能硬是定下讓兩人在村裡教學,是不是將來大石村的孩子們,也能跟他們夫妻一樣,一輩子都挺直腰桿子活著?
“是咱大石村沒福氣,恐怕……該走的,咋也留不住啊。不地道,是咱們村先對人家不地道啊。”
一旁的人不解,抓了抓腦袋疑惑:“咋了教育方面要方便很多。是不是還出啥事了?留不住啥呀?”
石長春搖頭嘆氣,一輩子土裡刨吃食,腦袋瓜子裡裝的都是土,越是跟在接的人接觸,也越發能體會大石村的貧困。老話常說知識改變命運,可他們大石村不是沒有機會接觸知識,而是眼睜睜的看著機會消失。再多的懊悔也無濟於事,且行且看吧。樹挪死人挪活,祖祖輩輩都守著大石村,可結婚又怎麼樣?
合病吧,再苦再難總能挺過去,人都聚在一起,人口多了孩子多了,總能有人看的遠,總比他們繼續憋窩在大石村不動彈來的強。老一輩的人已經這樣了,半截身子埋土裡,再多的遺憾也只能帶墳堆裡了。可年輕人還年輕,還有時間去改變,總能走出去一個,總能慢慢往好的方向發展。
一路緊趕慢趕,連喝水的功夫都沒耽誤,石長春五人總算在日落前,累得半死回到村裡。都又累又餓又渴,招呼一聲各自回家了。石長春先去了躺鳳家,連著喝了兩大碗曲紅霞倒的涼開水,舔了舔不再幹巴巴的嘴巴,把事情前後清楚明白的說給曲紅霞聽,擺手拒絕了客套的留飯,欲言又止片刻還是什麼都沒問就揹著手弓著腰回家了。
等人離開,曲紅霞臉上帶著舒心的笑,鎖好大門回屋準備睡覺。第二天一早起床,娘倆吃了簡單的晚飯,曲紅霞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