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燕七使眼色。
燕七看了看一臉愁容從屋內走出來的燕四少爺,問向他道:“大伯幾時回來?”
“我們接到訊息的時候爹還在宮中,一時半刻怕是回不來。”燕四少爺嘆著氣。
“那我們過些時候再來吧,”燕七道,“兩朵跟我走,一會兒我讓七朵過來替換她。”
“這……”貢嬤嬤雖不知道燕七為什麼要換走兩朵,但直覺地不想讓二房插手長房的事,因而再次攔阻道,“兩朵畢竟是老爺安排下來的,又是太太的得力臂膀,萬一太太一會子醒了要使喚兩朵,總不好現去七姑娘那裡叫人,便是七朵再能幹,也不比兩朵更瞭解太太的習慣,七姑娘有事還是再等等罷……”
“四哥,兩朵我先帶走,有些話要問她,可以嗎?”燕七沒有理會貢嬤嬤,直接去問燕四少爺。
大少爺和二姑娘都不在,燕四少爺身為男丁自是做得了長房的主,幾乎沒猶豫地便將頭一點——貢嬤嬤方才都說了什麼他根本就沒心情聽進耳,見燕七有了請求便立刻答應了,貢嬤嬤還要再攔,卻被這位七小姐淡淡地一眼看過來,聽得她道:“兩朵我帶走了,若因此產生任何問題,由我承擔。”說著便帶了兩朵邁出門去。
二太太極少見閨女這麼強勢,雖不明所以,卻也不能弱了閨女的氣勢,因而亦淡淡和貢嬤嬤道:“我已從老太太身邊請調了兩個大丫頭過來,另還有我身邊的四個丫頭並府裡幾位經得住事穩得住腳的老嬤嬤,去請的郎中也在來島的路上,相信足以抵上兩朵不在的空缺,依貢嬤嬤來看,還有哪裡是我考慮不周的麼?”
這話給的就有點犀利了,貢嬤嬤一張老臉上的肉抖了幾抖,老太太都給搬了出來,她哪還敢再多說半句,再多說下去豈不是成了嫌棄老太太的人?只得訥訥地應付了幾句,送走了二太太和一直冷眼旁觀的燕九少爺。
燕七帶著兩朵沒去二房所在的紫煙廬也沒去飛鳥居,而是徑直去了燕子恪的天水閣,舫上也沒有旁人,燕七將兩朵帶進舫中,問她:“大太太的佛堂裡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兩朵搖頭。
“我相信大伯的用人與眼光,”燕七看著她,“靠不住與有背叛潛質的人他不會用,而如果他所用之人當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我相信這一定是有一種不可抗力在起作用。而就我所知,能讓你們這樣的死士翫忽職守和說謊的不可抗力,現世大概只有一種——兩朵,你是不是吸食了某種致幻之物?”
兩朵臉色刷白,再次跪倒在燕七的面前:“奴婢該死——但奴婢絕非有意……”
“認錯與後悔的話都不用再說,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怎麼染上的?”燕七眸子黑沉地看著她。
兩朵跪伏在地,似是在努力平復自己波動的情緒,才欲張口,聽得有人敲門進來,見是燕九少爺,微微挑眉看向燕七:“不介意我旁聽一二吧。”
“進來,門關上。”燕七道。
燕九少爺隨手關了門,慢慢踱進來,在椅上坐下,將目光淡淡地望在兩朵的臉上:“說。”
兩朵並沒有再多做隱瞞,她的主子她瞭解,就算燕七不過問,燕子恪也一樣能從她嘴裡摳出一切。
事實與燕七所做的最壞的猜測相去不遠。兩朵被燕子恪安排在大太太身邊,一為保護她的安危,二為監督她不去接觸可疑之人和食用可疑之物。兩朵於是在大太太身側寸步不離,在燕府中還好,因食水製作渠道燕子恪早就派了專人負責盯守,若去了外面的話,兩朵則會對大太太進行嚴密的監督和保護。
據兩朵所言,大太太自被迫交出了中饋權後每日無事可做,時常出門散心,但好似適得其反,情緒愈發暴躁,時常對丫頭們厲聲喝罵甚至上手毆打,有時卻又嘔吐腹瀉情緒崩潰,後經貢嬤嬤建言開導,大太太便常去交好的太太們家裡做客,亦或下帖請人到府中小聚,而每每她想要與朋友單獨相處時都因兩朵堅持跟隨而未能如願。
大太太因此對兩朵極為不滿,卻又礙於燕子恪之令而無法擺脫兩朵的貼身跟隨,至後來乾脆以書信相傳,往來於她那些朋友之間,因燕子恪並沒有令兩朵干涉大太太的私人信件,兩朵也不知道那些信中都寫了什麼,只不過待大太太收到回信時她都會堅持在場,以防那信中夾帶了粉末或是藥丸等物。
事實上那些來信中並未夾帶任何東西,大太太看過信後還會把信件燒燬,信中內容無人得知。只沒過得幾日,大太太就令人在房中收拾出了一間佛堂,說是因近日身體不好,想要專心禮佛,祈福消病。
兩朵說京中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