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有話同你說,咱們邊滑邊說吧。”燕七和燕子恪道。
“好。”
伯侄倆招呼都不打一個就並肩跑了。
武玥竊笑著轉頭望向蕭宸:“蕭八,我教你滑啊?”
蕭宸:“我……”不想和你學……
“走走走!”武玥連推帶扯地就把蕭宸搡走了。
一瞬間原地就只剩了陸藕和喬樂梓,陸藕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知道燕七武玥這是故意的,才剛也沒敢太過表示反對,免得喬樂梓那裡起疑心,現在只剩下了他們倆,她竟也沒覺得有多不好意思,誰讓這個人……親切得就像自家人一樣呢。
喬樂梓倒是有幾分尷尬,這麼大個人了要跟個小丫頭學溜冰,再說學溜冰的過程中肯定得摔得十分難看,這也實在是太沒面子了,乾咳了一聲,正要開口,卻聽這陸家丫頭道:“跑冰我也不太熟,大人若想學可以把牛都尉他們請來幫忙。”
“還是不學啦,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回頭跑冰我還沒學會,先被他們撅折幾根骨頭。”喬樂梓搖著大頭。
陸藕就笑著沒說話。
喬樂梓正想趁這機會遠離那倆熊孩子和蛇精病,免得一會子轉回來又要逼他學,然而又不好把姓陸的小姑娘一個人甩在這兒,只得打消開溜的念頭,放眼向著四周望了一望,見附近有不少來來去去地玩跑冰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處鬧得語笑喧譁,倒也不用擔心自己留下來同她立在一起會引起誰的誤會,於是放下心來,負著手和她一起看不遠處那武家丫頭教蕭家公子滑冰。
蕭宸到底有功夫在身,不過片刻便滑得有模有樣,武玥在旁高興得直拍手,便要和他比誰滑得快,第一回 下來她快了有三四丈,第二回蕭宸便已經與她不分前後,第三回武玥被落在了後面足有七八丈,不服氣地還要再比過,恰巧旁邊一夥年輕人也要比跑冰,便叫上了他兩個一起,一大群少爺小姐吱吱喳喳玩兒得樂不可支。
“只效神仙尋歡樂,不知民間有疾苦啊。”喬樂梓看著這幫生無所慮的貴族孩子,忍不住笑嘆了一聲。同樣的冬天,百姓們苦寒愁炭短衣食,這幫官貴人家卻是玩冰賞雪猶嫌熱,倒也不是說上流圈子的人心腸冷硬,人家也有捐錢捐物施粥米的,可惜杯水車薪,阻不了天災肆虐,擋不了戰爭摧殘。
“今年冬天的雪格外多,大人身上的擔子比往年都要重吧?”陸藕輕聲接話。
“是啊,”喬樂梓清苦平民出身,比別人感觸更多,“別看這京都遍地是金,可該餓死凍死的,一個也不比別處少,南邊發來的邸報上,每日都有死亡人數上報,今年這天也是怪得很,南方比北方的雪還要大,我們這裡已經停了,南方到現在居然還在下,大雪堵了路,朝廷的供幾輸送不過去,連負責送邸報的遊隼都快飛不動了。這供幾多耽擱一天,百姓就要多死幾百甚至幾千,每每一想到此,便難以安心在這裡享樂啊!”
看著這張一邊瞧著樂子一邊還嘆氣的臉,陸藕忽地很想伸出手輕輕拍一拍他的大腦袋以給他安慰,沉默了片刻方道:“大人在入京為官之前是在南方任過職嗎?”
喬樂梓不由暗贊這姑娘心細又聰明,聽話聽音地就知道他這慨嘆並非無故而發,於是點頭道:“是啊,我曾在南方某地做過一陣子地方官,與當地幾位官員交誼甚厚,如今他們那裡也是重災區,前些日子我曾去信打問過那邊的情形,也只得了一封回信,之後再去信便不見了迴音,委實心中難安。”
“信中可說了那邊情形如何?”陸藕關切地問。
“衣和炭還勉強能支援一陣子,唯食糧已告急,一些貧苦人家已經開始剝樹皮吃了。”喬樂梓皺起了八字眉。
“樹皮吃多會脹死啊!”陸藕也皺起了眉,“若是有稻草節還好,與樹皮同食還能略做減緩……”
“哦?”喬樂梓轉臉看著她,“此法可準?”
陸藕點頭:“我從一本極偏的書上看到過,那書是孤本,是我外祖留下來的,外祖過世後母親回去幫著整理他老人家的遺物,帶了一箱書回來權當紀念,我日常閒來無事便翻那些書看,此法便是其中一本上寫來的,另還有個救飢方,也不知管不管用。”
“說來聽聽。”喬樂梓頓感興趣,轉過身面向著陸藕,認真地望著她。
陸藕細想片刻,慎重地道:“黃豆七鬥,芝麻三鬥,用水淘淨便上鍋蒸,此處要切記,不要浸泡時間過長,否則食物中所含的元氣便會流失,起不到什麼作用。蒸熟後曬乾,曬乾後去殼,去了殼再蒸再曬,共三次,而後再搗至熟爛,做成核桃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