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瘦了些,只是卻襯得臉和手更白了,失了些暖色。
“這身衣服,配薔薇色的口脂好看些。”燕九少爺道。
燕七轉過臉來看他,見他雙手揣著袖,垂著眼皮慢慢飄著,彷彿剛才那話是出自別人之口。
“何方妖怪,從我弟身體裡出去。”燕七道。
“……”燕九少爺慢慢抬起眼皮兒看了她一眼,“呆子休要胡說。”
“……”燕七乖乖閉了嘴,做為一個悟能,她還是老老實實趕路的好。
兩個人在一處月季花圃前分路而行,燕七要去應約的地點叫做蘭風清漵,一路打聽著一路就找了去。
蘭風清漵設在一淙清溪邊,高棚敞軒,四外通透,地面設著筵席,吊著紗簾,穿林的風一吹,溪聲鳥聲,花香草香,幽幽淡淡地送進軒來,別有一番意趣。
軒裡坐著閔雪薇,以及她的妹子閔紅薇和另外三四位姑娘,其中一個燕七也認識,陸蓮,這位據說是陸藕她爹以要相看親事為由堵了陸藕母女的嘴後帶上島來的。
“小七,你也來了?”陸蓮一見燕七進來,先是怔了一怔,轉而笑著親熱地同她打起了招呼,一副自己頗有人緣兒的樣子。
燕七一一向著眾人行禮,眾人亦起身回禮,閔紅薇也記得燕七,知道是燕五的妹妹,嘴唇一挑就鼓著眼睛笑起來:“喲,怎麼回事,燕五告訴我說這一次燕大人是要帶她上島來的,怎麼換成了你?她呢?”
燕七應道:“家姐為祖母侍疾,無法前來。”
燕七也不傻,當然是撿著好聽的話說,再說燕老太太中暑臥床是真,也不算是她無中生有咒老人家,只不過燕五至多是去請安問候了幾次,侍疾卻是沒有的。
“呵呵,原來燕五還是個孝順的,倒真看不出來。”閔紅薇似笑非笑擺明不信。
“盡心就好。”燕七道。
閔紅薇本想拿著燕五姑娘做一做文章,卻被燕七不冷不熱的四個字堵住了話頭,不由哼了一聲,轉頭和閔雪薇道:“二姐,這位咱們並不熟,你怎麼也給她下了帖子?”
語氣裡是不假掩飾的瞧不起,也並不在意當眾給燕七一個沒臉。
“誰不是由不熟到熟的。”閔雪薇淡淡地看了閔紅薇一眼,轉而和燕七道:“燕家妹妹可有小字?”
“安安。”燕七道。
“安安請坐。”閔雪薇頷首示意,有婢女端了茶上來放到燕七面前的小几上。
“方才說到哪兒了?”閔紅薇有意令眾人忽視燕七,便提聲引開眾人的注意力。
“說到明晚要在湖上舉行的消夏會,”陸蓮笑著接話,“聽說有許多外番進貢的稀奇水果,還有外番美人獻舞。”
“嘁,蚍蜉小國,能有什麼好看的舞蹈,”閔紅薇冷哼,“都是些尚未經開化的人胡亂比劃的,既粗俗又野蠻,哪裡比得上我泱泱中原,舞蹈技藝博大精深?!”
“說得是,”陸蓮立刻順著這話風接道,“聽說啊,那些野蠻人跳舞的時候,女人上半身什麼都不穿,男人渾身上下只圍一條短皮裙,身上還有刺青,甚是古怪可怖。”
才剛還把人稱作外番美人呢,轉嘴就變成了野蠻人。
其餘幾位姑娘聞言輕聲吸氣,不由驚疑道:“這可真是有傷風化,明晚當真要讓他們這樣跳麼?”
“想來是不會的,總得穿妥了才許上場,”陸蓮掩口笑起來,“聽說這個小國啊,自己沒什麼本事,就會腆著臉跟我們天朝學,我們尚舞,他們就也跟著風地人人學舞,我們尚騎射,他們就也一股腦地練騎射,據說這一次不遠萬里地來上夏貢,皇上開恩允他們一起到御島上來避暑,一個個兒高興得什麼似的,昨兒乘船來時我見了,那一幫子人直嚷著‘從未見過這樣大的湖’,亦或是什麼‘好大的船’、‘好大的島’云云,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樣子,惹得我們那艘船上的人個個兒笑得掩口葫蘆。”
幾位姑娘聽了便也跟著一起笑,臉上都是身為上邦大國子民的自傲。
閔紅薇笑得最開心,得意洋洋地接了陸蓮的話茬道:“可不就是麼,那就是一群井底之蛙,不來中原看看還真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呢!我今兒過來之前見著他們兩個舞女,仰著臉鼻孔朝天,一副孤高自傲的樣子在那裡抻腿筋,簡直好笑!就她們那舞姿,別說別人了,就是半吊子如我,都……”
“紅薇,”閔雪薇淡聲開口,打斷了閔紅薇後面的自誇,“讓人把湃著的水果取進來吧。”轉而問向燕七,“喜歡吃什麼?”
“都行。”燕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