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這臉一揚起眉來就像在瞧樂子,欠揍值直接爆表,以至於陸藕說著說著就不敢再往下說了:是不是我哪兒說得太離奇讓這位開始看起我笑話來啦?
喬樂梓毫無所覺,思路正跟著陸藕方才的話走呢:“你這麼一說,倒似乎真有點門道了,方才我在那房間裡檢查過現場,發現從血跡上來看,高小姐有過在地板上爬行的舉動,我原認為她是因疼痛而掙扎或是想要逃命,現在看來也有可能是專為了去抓落在較遠之處的棗子。只不過,這棗子又能怎樣指證兇手的身份呢?莫不是這些人裡有人叫什麼梨或什麼棗?還是說家裡親戚有人在經營著梨或棗的買賣?”
陸藕抿了抿唇,試探地輕聲開口:“如若是想指證兇手,我想還是指出兇手的姓名更直接明瞭一些,何況高小姐當時危在旦夕,恐怕沒有時間想得太多。”
“說得有道理,”喬樂梓衝著陸藕鼓勵地一笑,轉而問向下頭眾人,“諸位小姐的名姓裡可有帶有‘梨’或‘棗’二字的?諧音亦包括在內。”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然後齊齊搖頭。
不知幾時躲到別人身後的陸蓮抬起眼皮來掃了陸藕一眼。
敢情兒好,不能我一個人丟這個臉,既然你也想借機出一回風頭、搏得那幾個男人的關注,那我就靜靜看著你自己打臉好了。
喬樂梓摸著自己的雙下巴陷入思索,雖然被眾人否定了這個思路,但他仍覺得陸藕這個方向是正確的,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沒有被想到……
“大人,”陸藕有些抱歉地打斷了他的思路,“其實……未見得是名字裡含有‘梨’和‘棗’二字的,也可能是……‘梨棗’。”
“梨棗?”喬樂梓八字眉又是一挑。
“那不是一樣嗎?!”好久沒敢吱聲的閔紅薇忍不住刷了一下存在感。
“《贈毛卓人學博》詩有云:‘虞山汲古閣,梨棗燦春雲。’”陸藕輕聲念道。
“民間刻版印書多用梨木或棗木,故以‘梨棗’為書版的代稱,亦代指‘書’,”喬樂梓接道,豆豆眼銳利地掃向下頭眾人,“哪一位的閨名裡有‘書’字呢?”
話音未落,已有一部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立在最不起眼角落裡的一位小姐身上,這位此刻已是滿臉的驚慌,險些腿軟跌坐到地上——
果然是她!喬樂梓悄悄觀察了眾人半天從而憑經驗相面得來的結論裡,這一位是最具嫌疑的一個!
“葛書華!”有人低撥出來,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葛書華此刻的心虛慌張來。
“我不是故意的——”葛書華情緒崩潰地大哭,“我沒想殺她——我——我只是手滑了一下——我沒想到會——會這樣……”
“究竟是為的什麼要下如此狠手?”喬樂梓問。
葛書華抽噎著道出了前後,原來那高綺珠平日裡本就與她有些不大對眼,兩個人雖未上升到明面上口角,暗地裡彼此卻都較著勁,時不時你給我使個絆子,我給你下個套,只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無傷大雅。
然而此前葛書華才剛在高綺珠手裡吃了個暗虧,心中正不大痛快,今日見高綺珠祖母的遺物給摔壞了,不由暗暗高興,眾人找扳指時她就逮了個無人在房內的機會對高綺珠冷嘲熱諷了幾句——落井下石什麼的最能讓人出口惡氣了。
結果高綺珠本就悲傷惱火的情緒一下子就被點燃了,衝上來推打葛書華,葛書華先是躲閃開去,卻見高綺珠不管不顧地就要去拿放在桌上削水果的小刀,登時被嚇慌了,生怕自己遭她殺害,出於自保心理,就手拿過旁邊架子上的花瓶向著高綺珠的頭上就砸了過去……
葛書華一直繃得緊緊的神經在被揭穿的一剎那徹底崩潰了,嚎哭著還未說完話就暈在了地上,喬樂梓令廳中的幾個丫鬟上前將她抬起來放到椅上暫時安頓,至此這件案子算是都弄得清楚了,眾人也都長長地鬆了口氣,緊張的氣氛漸漸散去,不由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上首的幾人也在說話,宣德侯笑著望向陸藕,問道:“本案多虧了這位小姐冰雪聰明,不知是如何想到那‘梨棗’所含之意的呢?”
陸藕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垂了垂眸,仍是認真地答了:“只因此前我們曾在廳內玩過‘你學我猜’的遊戲,那時大家利用廳內各樣事物來代表詩中字句的含義,許是當時玩得太過投入了,所以喬大人提到梨和棗的時候我……就不自由主地用玩遊戲時的思路去想了一想……”
“能靈活變通、舉一反三就是聰穎的表現。”宣德侯笑著在陸藕臉上深深看了幾眼。
“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