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燕七依言動作。
“不要往下看,越看會越害怕。”燕四少爺晃晃悠悠地邁出了四五步,這麻繩太軟,根本沒有平穩的著力點,稍有不慎就會令身體東倒西歪,饒是如此他還不忘邊走邊叮囑燕七,“你就往前看,也不要往兩邊看,想著腳底下其實就是平地,這麼著會感覺好些。”
“好的。”燕七應著,雖然也在被動地搖晃著身體,平衡卻掌握得很好,而且她很注意與燕四少爺保持步調的一致,他邁步的時候她也邁,他停下的時候她也停,他邁左腳她就邁左腳,他搖晃劇烈的時候她就定定地立穩,將腳下繩橋的晃動與起伏儘量保持在最輕微最單一的狀態。
燕四少爺也並不怎麼在乎形象,實在搖晃得厲害的話他就彎下腰,蹶著屁股去抓做為橋欄的左右麻繩,麻繩位置太低,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動作,然後等晃動停止了再重新站起身往前走——當然他也不想一直保持這個動作走到對面山峰去,既然想要打臉,總得讓動作顯得漂亮體面點兒。
索橋很長,兩個人卻走得很慢,用了近一刻鐘的時間也才走出了十來米去,崖上圍觀的眾人手心都出了汗,心臟不好的已經不敢看了,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此處。
塗大少爺得了訊息唬得連客人也顧不上招待了,匆匆地往峰頂上跑,來至崖邊時見已經聚集了更多的客人,都在那裡抻著脖子看,塗大少爺擠到最前面向著對面一張望,急得心裡直罵——那倆孩子都已經走到快一半兒了,這會子就是阻止也來不及了,往前走還是往後退都是差不多的距離,與其如此那還不如讓他們直接走到那邊峰上去呢。
塗大少爺往左右一打量,找到了正靠著亭柱一臉看戲神情的塗三少爺,不由大步過去將他一扯,一直拽到了揹人處,火大地道:“你怎麼回事?!不說攔著那兩人還把人給激上去了?!出了事又是一番麻煩,誰有那些個功夫收拾爛攤子?!”
“哼,他自己願意上去的,關我們什麼事?”塗三少爺冷笑。
“你跟他們有仇啊?!”塗大少爺瞪著他怒斥。
“有。”沒想到塗三少爺還真點了頭。
“怎麼回事?”塗大少爺懷疑地看著他,“那兩人是哪家的?”
“燕府的。”塗三少爺輕蔑地道,“男的是燕四,女的我不認識。”
“燕府……燕子恪家的?!”塗大少爺眉毛皺起來,“燕家四少爺又怎麼惹到你了?就算他惹到過你,你也不該拿他命開玩笑!燕子恪是什麼人你難道沒聽說過?!爹都不願同他打交道,你卻要把這個大麻煩往塗家招!”
“我管他!”塗三少爺豎起眉毛瞪起眼,“我們玉樹的擊鞠(馬球)隊屢次三番敗在錦繡的擊鞠隊杆下,去年距頭魁僅一步之遙,就是這個燕四最後一記絕殺把我們給坑了,他不認得我我可認得他!贏就贏了,竟還嚷著要做全朝最好的擊鞠手——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囂張樣子!他不是能嗎?那就讓他去試試那索橋好了!免得光說不練只會嘴上吹噓!”
玉樹書院的男校和錦繡書院的男校歷來就是宿敵,就如同繡院和霽月書院一樣,永遠水火不相容,無論在任何場合相遇都會火花四射,這種夙怨也算是學校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經歷了百年傳承,已經成為了一種深入思想和骨髓的執念,起碼在學生生涯期間是絕不可能被調和的。
當然,當“畢業”離校各自出仕同朝為官後,這種執念會被前程和利益所化解,因為……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沒有什麼事能比自身的利益更重要,利益趨使之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書院文化?呵呵,那是什麼?
塗家小輩兒的人都是玉樹書院出身,因而塗大少爺倒是能理解自己三弟對於燕家四少爺的仇視之心,但畢竟自家是今天的東道,鬧出人命來怎麼也說不過去,訓斥了塗彛�婦浜螅�亢胗執�潘�掖胰頻攪搜慮叭ィ�劭醋叛嗉業牧┖⒆釉諛撬髑派纖孀歐緄蠢吹慈ィ�飪判囊彩歉�牌呱習訟賂吒噝�擰�
“爺,不若調二爺的暗衛過來以防萬一……”塗弘的長隨壓低聲音在耳邊道。
塗弘冷冷盯了那長隨一眼,聲音亦壓得極低:“混說!為了這麼點子小事就曝露府裡暗衛,是嫌咱們家太安定了麼?!”
所謂暗衛,那就是見不得光的護衛,什麼樣的護衛見不得光啊?!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在暗中弄高手為你做事?這全天下能養暗衛的只有皇帝,你一個身為人臣的在家裡養暗衛,其心可誅啊!
所以家裡有暗衛的事怎麼能曝露出來呢!雖然不少大臣家裡其實都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