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鬚髮俱白,國字形的臉上一對虎目少了幾分漆色多了幾分灰白,但那種因為一生殺戮而造就的氣勢,卻是咄咄逼人讓人無所遁形。
溫晉王趁著這時間,從轎中走了下來,不動聲色的穿過人群,往前走去。
“王爺。”
耳邊響起一道溫和的嗓音。
溫晉王步子一頓,抬頭看去。
崔縉彥對溫晉王點了點頭,往邊上讓了讓,溫晉王笑了笑,然後走到了崔縉彥身邊站定。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正將馬韁交給府中下人的韋世禮。
“韋老將軍已經有些日子沒上朝了。”崔縉彥突然說道。
溫晉王笑了笑,“是啊,應該有好幾個月了吧?”
“嗯,去年冬天的時候說是在家裡犯了舊疾,皇上便免了他的早朝。”話落,崔縉彥攏了攏身上厚重的朝服,“這眼見就快入冬了,快一年的時間了。”
一年沒上朝的韋世禮的突然就上朝了!
溫晉王和崔縉彥相視一笑,稍傾,兩人再不多言一句,而是安靜的等著宮門開啟。
那邊廂,韋氏一派的人在看到韋世禮的那刻,連忙圍了上前。
“老將軍,您還好吧?這遭罪的天氣又來了,您老又要受苦了!”
“是啊,老將軍,下官那得了幾枝百年的老山參,回頭便讓人送去府裡。老將軍可是我北齊皇朝的中流砥柱啊,可千萬要保重才行!”
拍馬屁的、討好的,套近乎的,一個接一個的上前。
韋世禮稜角分明的臉上微微綻起一抹笑,一一謝過眾人,最後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與溫晉王並肩而立的崔縉彥身上。
崔縉彥對上韋世禮的目光,微微頜首,給了一個彬彬有禮的笑臉。
韋世禮回以一笑,大步朝二人走了過去。
“王爺,崔尚書!”韋世禮微微抱拳與二人見禮。
兩人連忙還以一禮,因溫晉王位尊,崔縉彥便將主場留給了他,一禮之後微微退了半步,留出溫晉王與崔世禮說話的空間。
“有些日子沒看到老將軍了,老將軍身體可好?”溫晉王客氣的問道。
韋世禮含笑道謝,“謝王爺關心,雖然是把老骨頭了,這把老骨頭還時不時的要出點問題,只不過卻還是能吃能睡,一時半會兒怕是死不了!”
一側的溫縉彥聽了韋世禮這話,不知怎麼的,腦海裡便閃過那句“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溫晉王卻是笑了說道:“人老了,哪能沒個病沒個災的,且別說老將軍為國征戰多年,渾身是傷,便是我等這些不事生產養尊處優之人,又豈會沒個病沒個災的?老將軍可要好好保重,我北齊江山還需要老將軍這根定海神針坐鎮呢!”
“哪裡哪裡……”韋世禮擺著手對溫晉王連連說道:“江山代有能人出,韋某老矣,是該給小輩們讓一讓路了!”
兩人的這番言語雖不曾刻意的提了聲調,但也不曾刻意的避開眾人。
再加之,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這二人身上,這番話,自然是一字不漏的聽在眾人耳裡。
看似一番互相問候的話語,但這話語之間的意思卻是越叫人琢磨越心驚膽戰。
好在,沒過多久,到了宮門開啟的時間,眾人正欲排隊有序而入,地突的看到皇上身邊的第一太監,童喜,童公公走了出來。
童喜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對上面色各異的諸位大人,童喜撇了撇嘴角,清了清喉嚨後,這才提聲說道:“諸位大人,皇上龍體微恙,今天的早朝便免了。”
早朝免了?
這可是從皇上凳基以來,從不曾有過的事!
一時間,在場的大人齊齊目瞪口呆的失了反應,而童喜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韋世禮和溫晉王身邊,拱手行禮道:“老將軍,可真巧了,皇上原還打算遣了人去府上請您老一趟,既是您老在,還請跟奴才去趟乾寧殿吧。”
韋世禮點了點頭,對童喜說道:“還請童公公前面引路。”
韋世禮未必看得上童喜這樣的閹人,以他的身份未必就需要將童喜看在眼裡,但此一時彼一時,就衝童喜是燕正天身邊最得力的太監,他那不能折的腰,為了家族的未來,此刻也不能不折一折!
童喜含笑的眸中掠過一抹微芒。
要說,這巴結他的人大有人在,但像韋老將軍……童喜由不得暗暗搖頭,心道:可見這世間強權才是一切啊!要知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