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竟還有這般曲折之事,說來,永寧郡主之母確是因兒臣枉死!”
永昌帝看了看一臉凜然之色的本熙,又看了看義正言詞滿目含冤莫名的容錦。稍傾,他垂了目光,眉梢微揚,語聲難掩嚴厲道:“容錦,你可知,你這一番話,足以使長興候府抄家滅門?”
“臣女不知。”容錦大聲道:“臣女只知,人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這是三歲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臣女之母慘死,臣女外祖母死在結髮之人的手上,世間還有比這更殘酷的事嗎?若是因長興候是我舅舅,容敬德是我外祖,我便姑息養奸,那我又如何面對生我養我的孃親?如何面對視我如珠待我如寶的外祖母?如果犯了錯,殺了人,只要放下屠刀,說聲對不起,我錯了,就能得到原諒。那麼,皇上,又有誰會遵紀守法?東夏律法豈不是成了擺設?”
容錦話聲才落,身後響起一串步子聲。
是馮壽去而復返。
“皇上,淑太妃說確是雲釉的筆跡!”馮壽小聲對永昌帝說道。
永昌帝微微頜首,馮壽將信紙擺回御案之上,小心退到一側。
“容錦,雲釉現在何處?”永昌帝問道。
“臣女不知,但臣女昨日逃出長興候府時,雲釉是在長不候府的!”容錦說道。
永昌帝帶著淡淡墨香的手指,便在御案上輕輕的敲了敲。
稍傾。
“來人,著太醫院陳季庭前往長興候府查驗長興候老夫人之死因,再宣老長興候容敬德,長興候容宜州進宮。”
永昌帝發話,當即便有人前往長興候府傳旨。
皇宮,景琪宮。
元雪薇聽完小宮人的回話,擺了擺手,小宮人低頭垂目退了下去。
“娘娘,”蘇芷上前,“現在怎麼辦?”
元雪薇豔麗的臉上綻起一抹冷笑,哼道:“怎麼辦?這你可問錯人了,殺人的是長興候府的小妾,是清平候府的夫人,跟本宮有什麼關係?”
“可是……”蘇芷欲言又止的看向元雪薇,默了一默,還是輕聲道:“長興候府那邊倒也罷了,雲釉為著容芳菲肯定是不敢亂說的,只怕清平候夫人那不好對付。奴婢聽說,清平候世子人是救過來了,只是人卻是廢了,萬一容芳菲……”
元雪薇原本帶著淡淡笑意的臉,便僵了僵。
頓了頓,她對蘇芷說道:“你讓人去趟辰王府,告訴辰王妃,本宮不想聽到不想聽的,該怎麼做,她應該很清楚。”
“是,娘娘。”
蘇芷急急退了下去。
元雪薇待蘇芷退了下去,卻是步子一轉,面向明義殿的方向,擰眉忖道:李熙進了明義殿,還讓龍衛首領司明親自清場,他到底跟皇上說了什麼?
……
清平候府。
王蘇正在與府中幕僚議事。
長興候府失火,老夫人暴疾而亡,雲姨奶奶生死不知!
王蘇本想親自去長興候府走一趟,探探訊息,但就在他準備出門時,卻是聽到下人急報,說是永寧郡主敲了玉照宮外的凳聞鼓,他心知不好,急急招了幕僚進書房議事。
“據說永寧郡主昨日晚些時候曾經出過城,在城外遇襲,恰逢太子殿下路過施以援手,才逢凶化吉。”有幕僚略作沉吟後,輕聲說道:“候爺,您說永寧郡主城外遇襲之事會不會跟長興候府有關?”
王蘇才欲開口,另一幕僚卻又開口說道。
“長興候府失火,聽說老長興候被賊人所傷,老夫人受驚嚇犯心悸之症而亡,聖上一早突的便下了賞賜郡主府的詔書,其後便有永寧郡主敲凳聞鼓鳴冤。”頓了頓,意有所指的對王蘇說道:“候爺,您說這裡面聖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這幕僚話聲一落,頓時屋裡所有人,包括王蘇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胡先生的意思是……”
王蘇嘴裡的胡先生,姓胡,名雙林,字獨木。是老國公爺還在世時招進府的,見識什麼自是非同一般,王蘇也很是願意聽從他的意見。
胡雙林見王蘇發問,他抬頭看了目有深意的看了眼王蘇。
王蘇默了一默,對胡雙林說道:“先生請隨我來。”
話落,起身帶著胡雙林往內室走。
餘下的從幕僚,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的看著胡雙林的身影,靜了一靜後,於是又湊在一切竊竊私語起來。
這邊廂,王蘇將胡雙林請進書房內室,對小廝懷書吩咐道:“我與胡先生有話說,你在外面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