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你……”那人果然沒有免疫力,他自己對人沒禮貌就算了,竟然不許人家對他無論,立刻對楊桃揚起鞭子,若不是離的遠。他的鞭子估計就落下來了。
“聽雨兄。”旁邊的人做出汗噠噠的模樣,對那人壞笑。“你這脾氣還真是難改,對著這麼漂亮的美人兒,竟然也能揮鞭子。”
“我管她什麼美人不美人,凡是不知禮數的,都要好好教訓!”那位被稱為“聽雨兄”的人立刻吼道。
楊桃無語。聽雨?還真是可惜了這個好名字!
“是是,聽雨兄你說的非常對,這美人兒確實是不知禮數,很不知禮數,非常不知禮數,還是我來教訓教訓她,別動氣,別動氣。”旁邊那人一副小心翼翼的語氣,臉上卻一直帶著壞笑,顯然是不怕那位“聽雨”的。
那人說著,人已經跳下馬來,搖搖地走到楊桃面前。楊桃立刻在想象中給他手上加了把扇子,這樣看著才更像街上流裡流氣又故作瀟灑的小混混。
“這位姑娘!”那人拉著長腔,對楊桃緩緩施禮。“多有打擾,不勝冒昧,請問姑娘,這附近可有村子?村子又叫什麼名字?”
楊桃打量著這人,也是一襲綰色長衫,連樣式都跟剛才那莽漢一模一樣,人長得倒還精神,只是一看就是一股聰明外露相。剛剛那幾句話雖然說得十分得體,但聽起來卻是油腔滑調的。
“公子有禮!”楊桃對那人輕輕施禮,倒不好跟他也學著油腔滑調的,便如實回答。“我們村子是在前面,名叫綠水村。不知道公子是來尋人呢,還是走親戚?”
最好他們是走親戚!楊桃想。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子有如此……恩恩,如此特別的兩個親戚,她一定會替她的鄉親捉急的。
“姑娘,在下張寒,我和這位聽雨兄是路過此處,忽然迷路,想到貴村去討口水喝,可否?”那張寒說著,又深深地施禮。
原來真不是村裡人的親戚!且是“忽然迷路”?
楊桃頓時心生警覺。
自兩年前那魚兒被她和路大娘擠兌走之後,這村裡可是鮮有陌生面孔,常到村裡的無非就是卿蒼、陌秋、張大哥、劉大娘以及蓋新房子時的泥瓦匠和木匠。當然這些都是明著的來的,至於暗著的,她知道的便只有洛夜。
除此之外,甚至連各家各戶的親戚都很少。
“兩位公子。”楊桃決定,儘量將這兩個人擋在村外面,若他們真的只是過路的,應該也會聽從她建議。“我們村裡吃的水,是從井裡打出來的,而井水,就是這小溪水繞過那座山,流到山坳裡沉積下來的,且村子離這裡還很遠,兩位公子若真的渴了,可先喝兩口這小溪水,也是甘甜無比。”
“你這女人,好生無禮!”騎在馬上那位自認很個性的仁兄立刻大叫。“我們說要到村裡去,就是要到村裡去,誰有工夫聽你在這裡囉嗦。張寒,我們走!”
“兩位公子請自便,我正在洗衣服,沒空帶你們去。”楊桃說話的時候,只看著張寒,然後又輕輕施禮,回身坐回到石頭上。
她雖然心裡有警覺,倒不十分害怕他們進村。就這兩個人,一個咋咋呼呼,一個流裡流氣,在村裡若是能打聽出什麼,那才奇怪,除非他們連恐嚇帶威脅的。
再就是遇到柳二家的這類人。連王氏她現在都是很放心的。
張寒見楊桃忽然間冷漠下來,無奈地搖了搖頭。
要說他這位大哥,也真是讓人操心,讓他行軍打仗,不顧一切往前衝也許還可以,派他來幹這需要動腦子的事兒,還真是用錯了地方。可偏偏元伯父就帶了他來幹這個,說是讓他鍛鍊一下,長點兒腦子。
可是這位仁兄,他卻一直很執著地只長年紀不長心!不管他們到哪兒,幾乎都會因為他遭遇特殊的禮遇,偏偏他都認為是人家無禮。
“這位姑娘,我那位大哥多有冒犯,還望姑娘見諒。”張寒對著楊桃的背影再次深深施禮。
楊桃楞了一下,一瞬間竟然又想到了風箏。
這張寒雖是一副聰明外露、有些油腔滑調,但禮數上還是很周到的,估計經常給那個叫什麼“聽雨”的人幹這擦屁股的事兒,也真難為他。
沒準兒他跟風箏一樣,是故意偽裝的,風箏偽裝妖媚,而他偽裝浮誇。
但她也只是扭了一下頭,對張寒輕輕頷首,沒再說話。
不管他是真浮誇也好,假浮誇也好,反正她對來他們村的所有陌生人,第一反應都是心生戒備。認為他們不是衝她來的,就是衝裴逸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