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倒是個好官,只是被這個朝廷耽誤了。”
“他不是被這個朝廷耽誤了,是被朝廷的奸佞,比如薛冕……”歸晚接著道。
黎龐昭冷笑,他明白她的意思,佻聲道:“我可以幫你指認薛冕,也可以給你我們之間往來,甚至他和蒙古往來的證據,但是……”他垂眸想了想,勾唇陰笑道:“你,就在這,把衣服脫了……”
歸晚愣住,一旁的禹佐也極是驚怒,吼了聲:“逆賊!”便要提劍衝上去,卻被歸晚攔住。
從方才到此刻,她看得出他對自己已然沒有了慾望,如是做,也無非是想給江珝難堪,因為他知道能夠撼動江珝的也只有自己了,因為自己是江珝的軟肋,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江珝了。
“怎麼?少夫人不敢了?”
沉默半晌,黎龐昭忽而問了句。
歸晚望著他,忽而笑了,清媚至極,恬然道:“敢,如何不敢,只要先生說話算話!”
……
雲麾將軍衙署,便見禹佐興沖沖地跑了進來,迫切道:“招了!都招了!”
江珝凝眉,問道:“什麼?”
禹佐屏退左右,奉上一疊文書道:“黎龐昭都招了。”
“招了?”江珝盯著那疊紙箋難以置信,他忽而反應出什麼,豁然起身寒聲追問道:“如何招的?”
禹佐遲疑了一瞬,江珝明白了,眼中瞬間冰凝,寒得禹佐一個冷戰,訥訥地將事情道了來,“少夫人她讓我出去,接下來,一刻鐘的時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喚我進去的時候,黎龐昭便都招了……”他話剛完,江珝怒得恨不能抽出他手中的那把劍砍了他,然此刻卻顧不得了,狂奔出去,直奔家中——
可他找遍了整個沂國公府也未見妻子,他從來沒這般急過,接著便直接去了密室,而密室之中,黎龐昭悠然靠在牆上,好似正等著他來。然江珝瘋了似的將他狂揍了一頓,什麼生死已全然不在乎了。怒氣撒過,他問道:“你對我妻子做了什麼!”
黎龐昭氣息不勻,卻還是佻笑著,嘶啞道:“我手腳都被捆著,能做什麼?”
江珝見不得他這副嘴臉,又揍了他一拳,問道:“我妻子人呢!”
“你妻子,你如何來問我?”
江珝抽劍指著他道:“黎龐昭,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你敢,你當然敢,可你殺了我,你那岳丈大人如何是好?你岳丈大人若是救不了,你妻子呢?”
江珝怒火衝冠,抬手便是一劍,狠狠地刺入了他左肩,黎龐昭疼得悶哼,生生被釘在了牆上,可他卻依舊顫抖著嘴唇,挑釁似的笑著。江珝恨之入骨,劍連拔都未曾拔下來,怒瞪著他,返身離開回了公府。
他衝忙而入,才一進門便撞上了剛剛出門回來的梅氏,她詫異問:“你怎麼這匆匆忙忙?可是發生了何事?”
“歸晚不見了!”江珝安奈道了句,說著便要喚人去尋。
梅氏愣了下,道:“她回杭州了,剛才便是我送的她啊,走了有半個時辰了,怕是該出城門了。”
“回杭州?”江珝驚愕。
梅氏點頭,她說杭州尚有未曾安頓的親戚來信,所以便回去了,急匆匆的,連驍堯都沒帶,也沒告訴他。
親戚?餘懷章和她母親祁氏都是京城人,哪來的親戚在杭州,江珝突然覺得這件事應該和黎龐昭有關。思及此,他再不能等了,趕緊牽馬要追,梅氏一把扯住了他,忙道:“歸晚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追她,讓你做你該做的事,不要辜負了她,還有她的家人……”
江珝突然意識到什麼,猶豫不決。梅氏覺得他是在憂心妻子,於是勸慰道:“不用擔心,我派了一整隊的人隨她去的,她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她語焉不詳,但我知道你們之間一定有約定,你要守約,別讓她失望。”說著,梅氏朝江珝笑笑。“她不會去太久的,畢竟淮兒還在府裡,母親突然走了,你做父親的也該去看看孩子吧。”
聞言,江珝點了點頭,跟著梅氏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黎龐昭果然配合,全部都招了出來,還沒待薛冕懷裡那本彈劾江珝的奏本呈上,便被江珝打了個措手不及。餘懷章終於重見天日,在大殿之上,當著聖面將當初收到假議和書的事全全道來,後更有黎龐昭作證,道那書信是由賀永年出的,而幕後主使正是相爺薛冕。
然更重要的還在後面,黎龐昭不僅招出了杭州城失守的真相,更是把逃竄北方後,聽聞的訊息統統講來,原來薛冕早便與北虜暗通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