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所以她害怕了,要知道這個年代可沒有剖腹產啊。都說無知無畏,可作為一個穿來的人,那種恐懼感,簡直無以比擬。她從來沒這麼怕過,怕到無助,她拉著江珝的手乾脆嚎啕起來,她甚至覺得這是個夢,待她挨不過去了,夢便醒了,她還是前世的那個餘歸晚。
“江珝,我疼啊,我害怕,我要回家……”
江珝的心都快碎了,反反覆覆地安慰著:“我知道,我陪著你。”他恨不能疼的是自己。他實在忍不了了,吼了聲:“吳大夫怎麼還沒來!”
“來了!”吳大夫提著藥匣子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兩個穩婆。
江珝迎了上去,看著她們愣了。吳大夫只瞧了歸晚一眼,便了然於心似的,連個忌諱都沒有,嘆聲道:“這孩子,留不住了。”
全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歸晚哭聲戛然而止,她強咬著牙問:“什麼意思?!為何留不住了?”
“您和雲熙院的姨娘一樣,都是早產跡象,孩子急著要出,是留不住了。但是能不能活,就看孩子的造化了。”
“不行!”歸晚喊了一聲。她要是不想留這個孩子,早在出嫁前,在武陽侯府便拿掉了。她捨不得,到何時都捨不得,這是自己身上的肉,是自己的半條命啊。“我不生!我還沒到月份,孩子留得住!”歸晚撐著要起,見穩婆上前,她伸臂便去推。可是肚子太疼了,還沒碰到人便又倒了回去,江珝一步衝了上去,讓她躺在自己身上,將她抱在懷裡。
“歸晚,聽話,這孩子留不住了。”
“誰說留不住了!還不到八個月呢,還有好久呢,我不生,絕對不生!”她哭喊著。
她態度堅決,吳大夫勸道:“少夫人,七個多月的孩子生下來,照料好了,生存還是有可能的。但你若這麼堅持下去,孩子,大人,哪個也保不住。”
這話一出,歸晚沒覺得什麼,江珝慌了。他不能讓歸晚有事,他抱著她勸道:“歸晚,生吧,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啪”——
歸晚使足了全部力氣扇了他一巴掌,滿室人都愣了。歸晚也有點懵,被自己過激的舉動嚇到了。可她能不激動嗎,她為這孩子付出多少,別人不知道江珝知道啊,她為了留下這孩子,下了多大的決心;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她為了這孩子曲意討好,甚至不要自己的幸福,也要生下它,甚至和江珝做契約夫婦……
她眼淚流的更兇,趴在江珝懷裡,拉著他衣襟哀哀祈求:她要這孩子……
看著妻子哀慼的模樣,江珝心疼得不得了,他猶豫了。他不想失去她,更不想她痛苦。於是求助似的看了看吳大夫。催產的藥吳大夫已經端來了,他看著江珝,搖了搖頭,把藥遞給了他。江珝端著藥,不知所措,然歸晚卻一把將藥打翻,喊道:“我不生!”
不生?這還真的容不得她了——
宮縮越來越急迫,她疼得連撐都撐不住了,穩婆瞧出了機會,趕緊上前按住了她。江珝依舊把她攬在懷裡。林嬤嬤勸他出去吧,產房忌諱,不是男人該留的地方。然江珝無動於衷,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忌諱可言,妻子比任何都重要,他答應要陪著她,他一步都不會離開……
歸晚疼痛越來越烈,即便不喝催產的藥,也開始分娩了。宮口不受控制地開放,那孩子她就是想留也留不下了,隨著孩子的掙扎,她也在下意識用力……
可到底還是愁壞了了兩個穩婆,畢竟日子沒到,孩子還沒轉胎,腳先出來了。
眼下這種情況,就怕夫人不配合,越牴觸越難。眼看著夫人就快要沒了力氣了,兩個穩婆互看一眼,誰也沒吱聲,可心裡都明淨的,這孩子生死一線,可夫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瞧著對面那位爺,絕不會放過她們的。於是心一橫,愣是把這孩子接下來了……
好在是早產,孩子小,倒也算順利。可是——
孩子始終沒個動靜。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歸晚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昏沉沉的,覺得靈魂都快離體飄蕩出去了……不對,她就是那個飄蕩的靈魂,之所以不去,就是要看她兒一眼,聽它一聲啼哭……
兒你倒是哭啊……歸晚心裡祈求著。她知道如果再不呼吸,離開母體的孩子會缺氧的,那他真的就是留不住了……
模糊的視線中,她好像看到穩婆把無聲的襁褓交給了吳大夫。那襁褓好小啊,若不是穩婆小心翼翼,歸晚真的覺得那只是個襁褓,什麼都沒有……她想去招喚,可伸不出手,發不出音……她一直盯著,不知道吳大夫對寶兒做了什麼……只聞一聲小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