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城外,只要他在汴京的地界,就一定能找到的。他畢竟是個孩子,誰會為難他。一會兒我便加派人手,到城外也尋一尋。”
“便也只能如此了,勞舅父費心了。”歸晚揖禮道。
祁孝儒頜首,“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應該的。”
歸晚莞爾,目光流轉,對上了西側次位上,一直盯著自己的二舅父祁孝廉。瞧著他好似瘦了一圈,眼窩略黑。上次歸寧回去,轉日便聽聞他被帶去了御史臺,留了好幾日才在右相相助下被遣了回來,人是回來了,可案子還沒停,他依舊在提心吊膽中,故而茶飯不香。
還不是他自找的,他們二房一家,就沒個消停的,因著歸寧那日歸晚被貓嚇一事,老太太查清是祁淺做的,也顧不得祖孫情面,打了她二十戒尺,送到荒涼的家廟去了。
二舅母梁氏懷恨在心,所以她今兒連面都沒露。
沒露更好,歸晚也不願見她那張刻薄的臉。
她心裡哼了哼,方要轉開視線,卻聞祁孝廉趕忙問了句:“歸晚啊,盡是說驍堯了,你可曾有你父親的訊息?”
如今的祁孝廉也沒了硬氣,話說得好不客氣。歸晚看了他一眼,淡然搖了搖頭。
“不應該啊。”祁孝廉殷切道,“別人沒他訊息便吧了,不能雲麾將軍也沒有啊,他可是從江南迴來的,聽聞他燕軍部下還留了一隊人馬在杭州,怎會一點訊息沒有?”
“舅父,我聽聞如今杭州被賀永年賀大人接手,士兵全城駐紮,他可有父親的訊息?”
“沒有啊!若是有,我豈還會問你。”祁孝廉攤手到。
歸晚笑笑。“對啊,杭州已在他手中,他都不曾搜到父親的訊息,雲麾將軍又如何會知曉呢。”
祁孝廉啞口,嘖嘖兩聲,一副有氣而不敢撒的模樣噤了聲。
便是沒有江珝之前的坦然相告,歸晚也不會把這訊息告訴給祁孝廉的,何況她如今知曉薛冕對父親另有所謀。祁孝廉就是薛冕的犬馬,他如今能從御史臺走出來,那便證明了這點。
祁孝廉自知問不出什麼,便也不搭理自己的外甥女了。
和外祖母商議過,歸晚便要回了。杜氏有話想問,打算留她,歸晚就是知道外祖母想問什麼,故而才婉拒,打著回府為將軍料理出行衣著之事匆匆離開了。
孩子的事,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與任何人商量。
想到孩子,歸晚意識到自己已許久沒見鄭大夫了,昨夜入睡前小腹曾有絲絞痛,她是應該瞧一瞧了。
若非怕祖母追問,她本可把大夫請到武陽侯府,可既然出了侯府大門,也只能她自己登門了。
除了林嬤嬤、蓯蓉和車伕,還有公府跟隨的四個侍衛。此事隱秘,林嬤嬤和蓯蓉倒是好說,可餘下的幾人萬不能讓他們知曉?
歸晚掀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掠過剛剛經過的宣德樓,便對林嬤嬤笑道:“過了宣德樓一直朝東便到了東角樓,那一帶是最為繁盛,我回京許久還未去過,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咱們去轉轉吧。”說罷,還沒待嬤嬤應聲,便讓車伕掉頭朝東去了。
東角樓商鋪密集,早在昭僖年初便被拓寬過,除了街南的鷹店,其餘全都是珠寶、布匹、香料、藥品等店鋪,這裡樓閣雄偉,門面寬闊,每日五更便開始交易,大小戲園子幾十所,每日往來之人,熙熙攘攘。
歸晚隨人群逛了幾步,停在霓裳坊門外,此坊乃成衣店,在京頗是有名,因著只做女衣,頗是收高門貴婦及小姐們推崇。既到門下,自然要走上一走。
此坊男丁不可入,歸晚仰頭望了望著三層高樓,囑咐了侍衛在樓下守護,便帶著嬤嬤和蓯蓉進去了。
霓裳坊人還真是不少,故而侍從忙得腳下生風,因瞧著眼生,待歸晚在大堂轉了幾圈,選了些樣式後,才被侍從引著進了包間去量尺寸並稍作休息。
侍從端了茶點來,待她一離開,歸晚瞧著門外不曾有人注意,留了蓯蓉在此,帶著林嬤嬤匆匆尋了後門離開了。
歸晚這招“金蟬脫殼”好用,可時間有限,主僕二人匆匆去了離東角樓不遠的仁濟堂。
鄭大夫見了她,便心下了然,帶她去了客間把脈。
“少夫人最近許是憂思過度,以致氣血不足,又因孕期尚淺,才引起腹痛。不過暫無大礙,我給您開些保胎的藥,您按時服下,還有定要注意忌口……”
鄭大夫囑咐著,歸晚卻一把攥住了老人家的手腕,凝眉問道:“我真的有孕無疑?”
老人家被問得一怔,隨即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