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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孫兒幾句,囑咐他不可再怠慢妻子便轉了話題,關心歸晚的身子來。都知道她前陣子回京大病了一場,老太太問及如今是否痊癒,可還要吃些補藥,商量著要請府醫給她號脈調理。

歸晚聞言臉色都變了,連忙婉拒,道自己身體無礙,不敢勞祖母操心。

瞧她慌張那樣,雲氏噗地掩口笑了,揚起眉梢道:“瞧母親把新媳婦嚇的,才入門便想著調理身子,您這是著急要抱重孫了?”

老夫人瞥了兒媳一眼,笑嗔:“就你話多!我不過是關心她罷了。就算我惦記重孫,又有何不對?”

“對對對,您說的都對。”雲氏含笑哄道,又對著歸晚使了個眼神。“侄媳婦可要抓緊呢,別讓老太太等久了。”

接著又是一陣歡笑,歸晚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再次望向不遠處的江珝。他下頜微抬,一張臉如雕像,精緻卻也孤冷至極,好似堂中一切都與他無關。

如此雲淡風輕,歸晚真想試試,若是他得知自己實則有孕會是個什麼樣子……不過這念頭一瞬即逝。他已經對自己懷怨,若再提孕事,以他那脾氣天曉得能做出何事來……

歸晚思緒亂飄,忽聞門外一聲笑語悠揚婉轉道:

“祖母見諒,孫媳來晚了……”

第11章 梅氏

歸晚好奇瞧去,一身著櫻色湖綢褙子的女人款款而入。女人二十上下的年紀,生得嫻靜端秀,眉宇間透著一股子清雅,如娉婷幽蘭,還未靠近便能嗅到嫋嫋暗香。

她婉笑上前,對著老夫人福身道:“孫媳來晚,讓祖母和各位長輩久等了。”

江老夫人慈笑點頭,還未開口便聽一側的宋氏哼了聲,捻著茶盅蓋嗤道:“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到來了。”

聲音不大,在場人卻也都聽個清楚。歸晚不知她到底何意,但也知是說給誰聽的,放眼瞧去,那年輕婦人容色連絲波瀾都不曾有,從容得很。

女人繼續對著老夫人道:“母親今早起床心悸胸悶,這會兒還沒緩過來,便叫我先行一步。慕君代母親給祖母,各位長輩,還有兩位新人賠罪了。”說著,她對著眾人福身。再抬頭時,目光才落在歸晚身上,她先是一怔,隨即淺淡而笑。

歸晚也回笑,可唇角還沒挑起來,那女人目光已經轉向了江珝,殷切道:“二弟大婚,母親一早便準備好,就等受新媳婦的茶呢。未料身子不適,二弟可別往心裡去。母親說了,她來不了又不想誤了二弟的婚事,若是二弟不介意待這邊妥當了便攜弟媳移步睦西院吧。”

“哼。”女人話音剛落,宋氏又哼了一聲。

方才不懂,眼下歸晚可明白了——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江珝寡居的大嫂蘇慕君,而蘇氏口中的母親,自然是江珝的嫡母——梅氏。

歸晚不禁想起了關於江珝與梅氏不和的傳言……

梅氏乃開國侯府嫡孫女,大爺江懋在求娶之時便應下,只要梅氏生子,他此生不納一人。話說得好好的,可就在兒子江璟剛滿十二歲那年,北伐的江懋竟從幽州帶回個私生子,便是十一歲的江珝。

男人嘛,總會有個身不由己的時候,況且夫妻二人聚少離多,她也不是那想不開的,但算算江珝這年紀,她斷不能接受了。他只比兒子小一歲,那不就是說他是趁著自己生產之時有的女人?

自己辛苦為他傳宗接代,他卻在外面逍遙快活。梅氏心裡過不了這坎,於是同江懋大鬧了一番,也越發地看不起這個庶子了。

這倒也不是二人芥蒂根深的主要原因,梅氏真正恨起江珝,是在五年前。

也不知是江懋擔心兒子在府上不受待見,還是有意栽培,總之他走到哪都把江珝待在身邊,甚至是出入沙場。江珝自小便展露將才天資,江懋對他頗為重視,卻忽略了江璟。

然對梅氏而言,這都無所謂。江璟是嫡長子,未來的世子爺,前途無憂,況且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只要能安安穩穩地守著他便好。可熟不知,即便含著金湯匙出生,江璟依舊羨慕弟弟。骨子裡刻著江家的豪情壯志,他也想和父親並肩作戰,體驗馳騁沙場的酣暢,以及縱橫天下的快意。可他卻是生於深宅中,長於婦人手,被母親庇護得空有一腔熱血。

直到十九歲那年,他大婚之時,北虜南下,父親掛帥出征,作為副將的江珝卻無故病倒了。出征在即,時間緊迫,來不及再擇人選,江璟意識到他的機會來了。於是不顧梅氏挽留,一意孤行隨父而去。然這一去,便再未回過……包括江懋……

人生之哀,莫過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