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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知道雲麾將軍驍勇無畏,乃一時之豪,他若能來杭州之圍必解。可是——他現困身於同契丹的雁門之戰,雁門杭州,千里之遙,待他到達,就算杭州城沒被攻破,只怕也是餓殍浮城了!”

餘懷章反駁,二人爭執,只聞秦齡最後冷道了句“苟利國家生死,豈因禍福避趨”,便憤然離開……

歸晚看著他的背影想要挽留,她跑過去,可越追人越遠,隨著一聲呼喊“將軍!”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她定了定神來望向帷帳外,只見江珝正站在房中,目光不解地瞥著她。

他昨晚不是走了嗎,幾時回的?歸晚趕緊起來,匆匆下床站在他身邊。

他正在穿衣,手裡還握著外衫的繫帶。已為人婦,該做的歸晚還是懂的。

“我來吧。”她伸手去接他手裡的衣帶,卻被他躲開了。歸晚怔住,眉心不由得顰起仰頭望著他,一雙眼睛水瑩瑩地。

江珝只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在她裙底,裙底一雙嫩白若玉的小腳露出一截,齊刷刷的腳趾圓潤可愛,粉嫩的指甲像花瓣一般。隨著他目光盯視,還在動。江珝錯目,低聲道了句:“不用。”

他還在生氣嗎?

歸晚知道他和秦齡的關係,二人自幼便在幽州相識,同往汴京,這麼些年情誼堪比手足至親。手足遇難,對他必然是個打擊,想來他心裡也不會好過,她能理解。況且這件事,她也不確定到底和父親有沒有關係。

看了他須臾,歸晚默默退回去,也隨林嬤嬤更衣了。

今兒是新婚第一日,要拜舅姑,洗漱罷兩人一同去前院。

餘歸晚跟在江珝身後,男人身高腿長,甩開步子她根本跟不上,不多時便被落了下來。可她卻渾然不覺,滿腦袋都在想著昨晚上的事,低著頭前行,全然沒注意到正回身看她的人,一頭撞了上去。

江珝手快,單手抵住了她的額頭。

歸晚被戳得一驚,猛然抬首。隨即慌忙地退了兩步,撫著自己被弄亂的劉海,以手遮目眼神怨怨地偷瞥了他一眼。

江珝沒瞧見她眼神,卻也看見她撅起的唇。他轉身便走,不過邁出兩步還是道了聲:“跟上,別晚了。”

語氣雖冷淡,可他終究主動開口了,想到他昨晚未答的問題,歸晚緊了幾步跟了上去。方才還一臉的不快,這會兒卻笑意隱隱,討好乖巧道:“將軍,你能告訴我,我父親現在如何,他在哪嗎?”

江珝突然頓足,害得歸晚險些沒再撞上。他回首看了她一眼,眼神清泠泠的,也不知他那雙雲山霧繞的深眸後都閃過了什麼,總之他漫不經心地捻了捻方才觸碰她的指尖,薄唇輕動,道:

“不能。”

歸晚臉色緊繃。面前人,英氣十足,俊逸出塵,好看極了,可怎就脾氣這麼壞呢。她不過想和他好好溝通,他偏不配合,就這麼厭惡自己嗎?

既然惡,何必娶。

歸晚再不言語了,怏怏地跟在他身後。

入了正堂,沂國公府的老夫人還沒到,但二房和三房的人已經來了。見江珝入門,兩位嬸母迎了上去,乍然瞧見他身後的新娘子,愣了一瞬。

都道餘歸晚是薛青旂的未婚妻,可江珝卻點名娶她,她們不明白他何苦非要開罪右相,然眼下清楚了。到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新婦不過十四五的年紀,薄粉淡施,素雅卻不掩傾世容顏,一雙黑眸靈動純真,卻在流轉間又帶著那麼絲嬌媚。嬌而不膩,媚而不惑,美得恍若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好不驚豔。

兩位嬸母暗暗嘖聲。為江珝婚事府上沒少張羅,可哪個都沒成。本以為他性情古怪不好女色,原來是人家沒看上眼!

二夫人云氏是世子爺的母親,因著大房只剩江珝一個庶出男丁,這世子之位便由三公子江珩繼承。不僅如此,兒子當了世子云氏地位提高,順理成章地接替了大夫人梅氏獨掌中公。

雲氏倒是個做當家的料,府裡上下打點的妥妥當當,連江珝的這婚事都是她一手操辦的。

這五日緊迫,江珝嫡母梅氏連個手都沒伸,雲氏累得氣都不敢喘,生生瘦了一圈,說她不怨那是撒謊,只是如今沂國公全靠江珝撐著,她也不敢得罪他,於是這口憋住的氣便暗暗撒在了武陽侯府身上,從下了聖旨到迎親,她連個面都沒露過。

這會兒新娘子到了,她不敢再怠慢,畢竟這婚是御賜的,於是笑意相迎。不過三夫人宋氏便不這麼認為了。賜婚又如何,嫁進江家就是江家的媳婦,就要守江家的規矩。聽聞她父親失守杭州,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