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眼看婚期將至,求個平安順遂罷了。”說著,又勉強笑笑。“餘大人不會有事的,你且安心養病,待你父親有了下落,便為你二人張羅婚事。瞧瞧,我這也出來一頭晌,該回了。”說罷,沒待歸晚應聲便匆匆帶著下人離開了。
望著楚氏逃似的背影,歸晚面容沉靜,然心裡卻波瀾齊湧。方才小丫鬟疊起福紙時,她瞄了一眼,沒瞧清全部卻認出了邊緣的四個字——戊申,壬子。
杜氏給她算過,她知道戊申是青旂的生辰,可壬子不是她的——
歸晚心裡豁然清明瞭……
“我記得表妹的生辰是癸丑吧。”祁淺似笑非笑地道了句,得意之色毫不隱藏。
歸晚輕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走了。祁淺以為她沒懂,跟了上來又道:“表妹,我可瞧著那紙上寫的是壬子。”
這話一出,歸晚頓足,側目盯著祁淺目光錯都不錯,眼神好不冷峻。被她看這麼看著,祁淺莫名其妙,心裡竟有那麼點亂了。
“對,我看見了。”歸晚聲音怨憤道,“我全都看見了,上面寫著‘壬子,辛巳,癸末’。表姐,你可滿意了!”說罷,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給,丟下茫然的祁淺扭頭離開了。
直到歸晚不見了蹤影,祁淺還未從怔愣中走出來,直勾勾地望著前方……
壬子,辛巳,癸末……那不是自己的生辰嗎?
……
回到侯府,歸晚徑直回了槿櫻院。她算明白薛青旂為何一拖再拖,每每問及都是含糊其辭,原因竟在他母親,楚氏從來都沒想過要她入門!
自己也真是糊塗,還以為生活在穿越前的那個世界嗎。這個時代,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女拗不過長輩的。就算她和薛青旂贏了,想想未來的婆媳路,這日子也好不到哪。
當初青旂要娶她時,她是感動又感激,可眼下她又氣又怨。怎能不怨?他隱瞞了父母的真實態度,只是讓她盲目地等。這要等到何時,等到錯過落胎最佳時期,待肚子大了天下人盡知她未婚先孕?娶不成便娶不成吧,不該連個話都沒有。她也不是非嫁不可,這孩子本也沒想要,何必因這耽誤了彼此。
想到今日看到的那對生辰,歸晚心沉。原來薛家不僅沒想她入門,早便有了兒媳人選,只是不知道青旂到底知不知曉……
不管知不知曉,歸晚明白了個道理,自己的命運不能靠在他人身上。
看來孩子和婚約的事,她得另做打算了……
正想著,茯苓冒冒失失地奔了進來,她雙眼放光,滿臉都是大寫的八卦。歸晚看了她一眼,無奈道:“說吧,又瞧見什麼新鮮事了。”
得了“恩准”,茯苓連個客氣都沒有,張嘴便道:“後院二小姐和二夫人吵起來了,鬧得天翻地覆的!”
“因為什麼啊?”林媽媽也是好奇,問道。
茯苓皺眉。“似和親事有關,多了也沒聽著,後院杜若帶著小丫鬟們像門神似的守著,我進不去……不過聽說二小姐把夫人的哥窯花瓶給碎了,二夫人氣得都對小姐動了手……”
梁氏那般寵溺女兒都會動手,幾人驚詫不已,然看看錶小姐,人家卻跟沒聽著似的,面上連點波瀾都沒有,好不淡定。
有何可驚呢?還不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沒想到祁淺會這般沉不住氣。歸晚暗哼,淡然地對林媽媽笑道:“備飯吧,我都餓了。”
……
“我怎養了你這麼個不開竅的,活該你被人耍!”梁氏指著祁淺叱喝。
祁淺哭得眼睛都腫了,半邊臉還紅著,偏嘴上就不服輸,爭辯道:“萬一是真的呢,若是真的便是母親你誤了我終身!”
梁氏氣得胸口直疼,捏著帕子的手不停地捋著。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女兒依舊犟得很。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痴情,就是因為她痴情,才被餘歸晚那個小蹄子給戲弄了!
“淺兒啊,聽母親勸吧。餘歸晚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她是唬你的。你想想,若是薛夫人對你有意,她能不與我商量?她提都沒提過,又何來你的生辰八字?況且你說那字連你都沒看清,餘歸晚就能看清?”梁氏無奈勸解,道理說了千百遍,女兒就是想不通。
不是想不通,是人期盼強烈到一定程度便沒有理智可言了,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願撒手。祁淺不甘,撲到母親腿邊苦苦哀求。梁氏重重出了口氣,她是再沒耐心哄了。
“你就鬧吧,可勁鬧!鬧到老太太那看你如何解釋。別說薛家對你無意,就是有意你看老太太會不會讓你嫁。你覬覦表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