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眼內。
且任峰建立的海上王國,幫眾極多,聲威甚廣,若任九霄想用蠻力救出任峰,大可以直接靠岸攻擊,根本不必偷偷摸摸去市舶司殺人洩憤。
如今任九霄兩次試圖用人質交換任峰,顯然大規模的戰事也非他心中所願。說一名海匪頭子喜好和平,未免有些好笑,但見微知著,任九霄並非嗜殺成性,不拿幫眾與旁人性命當一回事的人,卻是不言自明。
“九爺,我有一句建議,不知你是否肯聽。現今朝廷對任船主的控罪是勾結倭寇,坦白說,我是不信他會做此等事。若你也相信他無辜,不妨等待朝廷查明真相……”
楚曜說的“相信”二字絕非虛言,前世任峰問斬之後,人人都以為任九霄要禍亂浙江沿海地帶,朝廷甚至做出暫時封閉港口,中斷貿易的計劃,用以防禦。可是出乎眾人意料,任九霄竟然送來血書,表明義父的冤屈,甚至為了洗清這份冤屈,自願代替尚不成氣候的海軍去圍剿倭寇。如果任峰當真與倭寇有勾結,任九霄自是沒有底氣,也沒有必要如此行事。
可他話未說完,就被任九霄不客氣地打斷:“王爺,我義父自是清白無辜,但若非朝廷之中有人顛倒黑白,他又怎麼可能被捕問罪?”
義父愛惜羽毛,勾結倭寇既是通敵賣國,如此罪名當然不願白擔。前世因此不肯接受他的救援出逃,定要等朝廷還他清白,誰想到死也不能如願,反而含冤枉死。他為幫義父洗脫汙名,才會鋌而走險,與倭寇開戰。這輩子,仗他不怕打,但無論如何,不能再讓義父死一次。
今日約郢王來此,交易為名,實際上是打算另做籌謀。
“說起來,王爺相信我義父的清白,倒是不枉咱們十餘年前的一番交情。”任九霄道。
楚曜詫異,難不成他小時候與任九霄相識?
毫無預兆之下,杭州市舶司一案真兇忽然伏法。當地大小官員無不好奇其中過程,卻無人敢多嘴去問。畢竟陵光衛直接由皇帝統領,他們沒有資格過問。
此間事畢,楚曜便率領陵光衛擇日回京。君恕也要一同回京覆命,楊氏出了月子,正好能帶同新生兒與丈夫一起上路。眾人計劃同乘一艘大船。
然而,一切順利之下,汪弘博的去留,卻成了最大的問題。
☆、58|57。56。55。3
第五十八章:
君恕夫妻倆瞞得嚴,市舶司命案之事未傳入汪弘博耳中。然而,一個多月沒回家,父母也不曾前來探望,對於從來沒有獨自離家過的小孩子來說,其實相當彆扭。
汪弘博在同齡男孩子中算很乖巧懂事的,也不止一次提出要求想要歸家。每次君恕總能找到各種各樣聽起來道理十足、不能反駁的藉口搪塞過去。
光明正大的回家似乎行不通,汪弘博便學著找機會偷溜。雖然和無雙在一起,奶孃丫鬟圍著轉,但終歸不是手抱的嬰兒,總有身邊沒人的時候。他照常下榻出屋,表面上不露半點玄機,有兩次差點就成功了,多虧無雙不是真的幼童,見汪弘博出屋去,知道隔窗張望幾眼,發現他嘴上說著去君恕書房借書看,腳下卻不停步地往映柳居外面走。她察覺不對,立時喚人把汪弘博領回來,這才避免事情走漏風聲。
目下君家即將離開杭州,之前暫住之說再站不住腳。畢竟,任憑誰家孩童之間再要好,做父母的也不可能讓孩子跟著旁人到外地去。
寶船啟程的日子定下後,楊氏聽君恕吩咐,在汪弘博和無雙一起來陪君瑀時,狀似不經意地探問他想法。
“博哥兒和雙雙、瑀哥兒相處得這麼好,不如跟我們一起回上京去?”她說這話時,汪弘博正趴在床上逗弄君瑀,小嬰兒尚未有什麼反應,反倒是無雙先哈哈笑個不停,氣氛正好,便顯得楊氏的問話像半個玩笑,不那麼突兀。
誰知汪弘博聽了,卻正色道:“我,自己有家的。”說完,大約是怕楊氏母女誤會,又補充道,“我和雙雙真的很投契,想每天都和她一起,但是古語有云:父母在,不遠遊。我不能遠離爹孃。”
楊氏又道:“我和你娘有約定,等你和無雙長大後便配成一對,成親做夫妻。所以,你如今跟著我們走,並不算不孝,只是遵從你爹孃的心願。”
汪弘博頭一次聽到如此說法,驚訝之餘也有些興奮。
七歲的孩子當然知道成親是怎麼一回事,不就是娘住到爹家裡,每天睡一個房間,生小寶寶,一輩子在一起麼。
無雙是他認識的最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和她一輩子在一起,他沒有半點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