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耽誤辦差就糟了。”
母子倆身上的粗布衣都打著補丁,一看便知生活拮据,等於側面證實女攤主說話屬實。
楚曜輕笑改口,不再提先前之事,只問:“老闆娘,你這兒什麼最好吃,給我們多來幾份。”
女攤主還未答話,陸安端著一摞碗湊過來,再次插嘴道:“當然是蝦肉雲吞,我娘每天娘早起出海捕蝦,當天撈當天賣,墨城裡哪家也沒我們的蝦新鮮。”
“好,那就來四碗蝦肉雲吞,再來三籠肉包,豆漿也再來三碗。”楚曜爽快道。
老闆娘應聲回到灶前,揭開鍋蓋,將雲吞拋入熱湯中,過不多時便煮好四碗,送上桌來。
楚曜招呼龐遠坐下同吃,三個少年不怕熱燙,邊吃邊贊。
只有無雙低著頭,一雙小手緊緊按在楚曜胸前,可憐兮兮不知在等什麼。
“小無雙,你怎麼不吃呢?平時見了好吃的你那對漂亮的大眼睛立刻亮的星星一樣閃閃發光,今日怎麼轉了性?”楚曄夾起一隻肉包戳到無雙嘴邊,見她張口欲咬,卻向後一撤,面孔一板,“你手下面藏了什麼寶貝,說實話才給你吃。”
無雙咬了個空,又被他話語要挾,“哼”一聲扭轉頭不理人。
楚曜顛了顛腿上的小人兒,笑問:“這是生氣了?把手鬆開,坐正了,我餵你。”
無雙撅著小嘴搖頭,小臉直接埋在他懷裡。
“到底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楚曜不知道小傢伙鬧什麼脾氣,以為連續幾天舟車勞頓害她生病,探手到無雙額頭,見溫度正常,便大力掰開兩隻小手,見到衣襟上的油漬,瞬間明白無雙的心思,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不是都說小孩子最知道誰真心對她好,怎麼他的好處她就不記得?
還把自己當成斤斤計較的小氣鬼?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件衣服麼,髒了換掉就是,別難過了。”楚曜揉揉無雙的小嫩臉,既是安慰也是逗弄,“我都給你吹好了。”舉著匙更把一隻雲吞送到她嘴邊。
無雙“阿嗚”一口吞進嘴裡,那雲吞果然好吃,滋味鮮甜,蝦肉彈牙,吃得她眉開眼笑。
楚曜趁隙自己吃一隻,又舀起一隻來喂她。
無雙笑容凝固住,他他他……那是同一碗、同一只匙更!
街上行人漸漸多起來,又有客人坐到另一張桌臺前叫早點。
女攤主忙著和麵煮食,便讓兒子過來送包子。
“官爺,我沒有說謊吹牛皮。”陸安放下蒸籠,似乎怕被母親發覺,壓低聲音對楚曜道,“我真的認得林大人身上的味道。他有一次教過我,那是產自海南道的降真香,五十年以上才結香,所以格外珍貴,民間少見,就是市場上出現也價格高昂,普通人買不起。他與京城白雲觀知觀交好,才常得對方相贈。”
楚曜眼神一冷。
前任內閣次輔林松喜用降真香,在京城可謂人盡皆知,根本不算秘密,老家墨城有人知悉他的愛好也不出奇。不過,那香如何名貴,林松本人用的降真香又來自何處,卻不是市井小民輕易能夠知道的,更何況陸安只是七八歲大的孩子,絕不可能有心機和門路打探這些。
“陸小兄弟,你剛才說他模樣與平常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法?”楚曜追問。
“臉長得不一樣,穿戴也特別破。林大人丁憂在家,雖然平日都穿素服,但不像今日……”陸安雖小,卻也知道一個人不可能任意變化長相,生怕楚曜不信他,邊說邊打量對方面色,強調道,“降真香味道特別清烈,我從來沒再別的人身上聞見過,就是過年時去咱們墨城的青雲觀也沒有,絕對不會搞錯的。”
楚曜聽得陸安言談間用詞文雅,與生活落魄的情況並不相符,稍覺詫異,但如今並非深究此事的時機,轉向龐遠道:“你也看到了?”
龐遠忙答:“那人頭髮花白,看起來足有五六十歲,比林大人老,至於容貌,確實與林大人不一樣,不然我一早認出來了。”
楚曜沉吟道:“頭髮、容貌都能作假。盧鵬,你傳話去讓他們再檢查一次林松那具屍體,看面孔上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吩咐完後,又問龐遠,“你可還注意到那人有什麼特徵?”
“他手又大又粗糙,關節也非常粗大,就像家裡負責漿洗的婆子那樣。”無雙奶聲奶氣地接話道,“他踩到我時,曾伸手來扶,所以看到啦。”
常年做粗活的人,才會關節粗大,林松是文人雅士,自幼家境優越,自然不會有那樣一雙手。
雖然盧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