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一下關門聲過後,屋內頓時便陷入了一片靜謐。
蘇沁琬神色不安地望了望散發著陰沉氣息的趙弘佑,幾經猶豫,終是上前幾步向他行了禮,“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頓了一會不見叫起,她緩緩抬頭望去,卻對上一雙幽深複雜,猶泛著微紅的眼眸,突然便想到那晚他的突然發作,不由自主便打了個寒顫。
腳步下意識便退了幾步,手臂攸地被強而有用的大手錮住,退勢頓時便給止住了。
“你在怕朕?”趙弘佑眼中捲起一陣風暴,臉色鐵青,死死地盯著她。
蘇沁琬被他這陰冷氣息給嚇了一跳,嘴唇抖了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濃濃的酒味讓她不適的輕蹙秀眉,可也只能任由他抓著自己,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突然,一陣兇猛的力度將她扯往他的懷抱,緊接著腰肢便被對方死死地箍住,勒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疼,疼死了,你要勒死我了!”她用力掙扎了幾下,又痛又惱地欲將他推開,哪知對方的力度卻越來越強,像是恨不得將她給折斷一般。
“疼?你也會疼?你要風風光光,你要尊享榮華,那這些疼便得受著。”咬牙切齒的怨惱之言伴著那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灑在她耳畔,卻讓她一下便停止了掙扎。
見她果然停止了掙扎,趙弘佑心中更是苦痛難忍,牙關緊緊咬著,好一會,才一字一頓,恨意深厚地道,“蘇沁琬,你沒有心!”
這話如同點燃了炮竹的火,將蘇沁琬幾度壓抑的憤怒一下便引了出來。
“我就是要風風光光享盡榮華富貴終老一生又有什麼錯?我沒有心?我要怎樣才能有心?才能對一個將我視如箭靶,永遠會為了別的事不顧我所受的委屈與不公的男人有心?”
頓了頓更覺不甘,紅著眼憤怒地道,“你若不是皇帝,我怎可能到你身邊來?你如此反覆無常,另存心思,又怎有臉怪我無心?你只不過是覺得我身後無人,可欺可利用罷了!若我爹爹在,你敢如此待我,他定不會放過你!”
是的,若她爹爹在,見她如此受盡委屈,哪怕對方是一國之君,他也絕不會輕饒了他!可是,若她爹爹在,她是絕不會進到這後宮中來,絕不會有受委屈的機會!
趙弘佑面如白紙,踉蹌地退後幾步,翻江倒海般的絕望感朝他湧來,心臟更像是被鈍刀慢慢地磨著,一下又一下,痛到極至,不欲生。
她知道,她都知道,所以她是絕不會待自己有心。
“蘇沁琬,你好,你好!”咬著牙關擠出這一句後,他猛地轉身,再不願多看她一眼,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門……
足下步子越來越快,到後面竟是用上了輕功,疾馳而去。
滲著涼意的夜風迎面撲來,偶爾響起的幾聲蟲鳴愈發襯得夜空淡涼如水,兩旁景物飛快地從他身邊掠過。正在巡邏著的禁衛,只覺眼前一花,一股涼風拂過,待要定睛細看時,卻不見任何人。
趙弘佑一路疾馳,直至巍峨的鳳坤宮出現眼前,他稍一提氣,飛掠過牆頭,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文純皇后生前寢間門前。
他用力推開了門,直奔向那張伴了他生母十餘載的大床,一屁股坐了上去。
片刻之後,他倒在床上,扯過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覆到身上,深深地嗅著那一陣熟悉的馨香,那是他的母后生前最喜歡的梨花香。
極輕極淡,像一雙溫柔的慈母之手,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黑暗當中,男子滿含痛苦的嗚咽聲低沉又沙啞——“母后,佑兒喜歡上一個姑娘,可是,那個姑娘她不會喜歡佑兒……”
☆、111|28
“大人,鳳坤宮似是有人闖入。”一身禁衛服飾的年輕男子緊張地向沉著臉的周源稟道。
周源薄唇抿成一道線,好一會才低聲道,“不用理會,那不是什麼刺客。”
年輕的禁衛有些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統領大人看都沒看就知道那不是刺客了?只不過,對方既然如此說,他也放下心來,拱了拱手便又繼續巡邏所負責的區域去了。
周源揹著手望向鳳坤宮方向,久久不作聲。
第三回,這是他第三回看到皇上如此失態地往鳳坤宮去。一次是當年文純皇后過世,一次是文昭皇帝駕崩,然後便是如今這一次。
“皇上今晚是從何處出來?”良久,他壓低聲音問氣喘吁吁地趕來的郭富貴。
郭富貴喘了幾口氣,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汗水,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