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那一抹讓他心動驚豔的笑容,排山倒海的妒火更是兇猛襲來,原來是他!她在自己身邊這般久,從來未曾露出過如此發自內心深處的明妍笑容,可一到了凌淵莊上……
“彼時身份有別,早已不是年幼無知之時……”
“啪”的又一下響聲,將凌淵未盡之語生生打斷,他下意識望向地上,見地上灑了不少御筆,木質筆架直直便砸在他腳邊。
原是趙弘佑憤怒地隨手抓過筆架向他砸來。
“彼時身份有別?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你與她都身份有別!她不是你所能覬覦的!!”趙弘佑一掌拍在御案上,雙目噴火死死盯著他,身體裡像是有無數燃燒著的火焰,叫囂著四處亂竄。
饒得是凌淵再鎮定,如今也有點頭皮發麻,他甚至懷疑,要是皇上手邊有把刀,他會毫不猶豫地拿起朝自己劈來。
這是一條處於盛怒中的暴龍,隨時有撲過來將他撕裂的可能!
趙弘佑死死攥著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那妒火愈燃愈烈,根本無法壓制。他只恨不得將眼前此人千刀萬剮,剁成渣渣餵狗!
敢覬覦他的小狐狸?!
一時心中又酸又痛又怒,青梅竹馬,好一對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難怪她不稀罕自己,難怪她永遠記不得他待她的好,本就從不將自己放在心上,又哪會……
又是憤怒地一掌拍在御案上,眼神似沾毒的羽箭,疾刺向下首那人。
凌淵心思轉了幾圈,皇上一再追問他與寶珠關係,卻隻字不提觀霞閣之事,可見他也清楚自己與寶珠是被人陷害,如今盛怒,倒更像是……像是不滿他與寶珠早已相識?或者是誤會他與寶珠之間曾經有過什麼?
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懷疑,大可派人去查,根本無需如此直白地動怒。如今他怒火中燒……
“皇上若是覺得臣有所隱瞞,又或是所言有假,為何不去問昭儀娘娘?”他抬頭對上趙弘佑,滿臉坦蕩,眼神真摯地問。
趙弘佑心口一窒,那陣抽痛感又襲來,他死死握著拳頭,可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是,他承認自己膽怯,膽怯到不敢去問她一個究竟,他怕會從她口中聽到讓他痛入心扉的話,那是個壞脾氣的小混蛋,不管不顧起來什麼都敢說。
萬一她心中果真是另有他人,那他該怎麼辦?
凌淵見狀心下大定,直言不諱地道,“皇上心悅娘娘,近情膽怯,唯揪住臣逼問不已!”
趙弘佑臉色青紅交加十分精彩,對上他那雙瞭然的眼睛,頓時惱羞成怒,“朕就是心悅她又怎樣?朕就是近情膽怯又如何?!她如今已是朕的,只能是朕的,誰也別想奪走!”
說到後面,語氣更是異常兇狠,大有誰敢多話便與誰拼命之勢。
凌淵一愣,整個人卻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待見他那惡狠狠的模樣,一個忍耐不住朗笑出聲。
爽朗的大笑聲在殿內迴旋,久久不止。
趙弘佑氣得肺都要炸了,牙關‘咯咯’直響,額上青筋暴跳,“凌、淵!”
凌淵連忙忍下笑聲,知道應該適而可止,要真把這暴龍刺激過度,他怒起來殺人滅口可怎辦?他還是挺愛惜小命的。
只不過,皇上既然承認心悅寶珠,那失寵一事必有別的緣故。聯想這段日子趙弘佑不經意間眼中閃過的失落,他突然靈光一閃,看來皇上定是在寶珠那裡受了挫。
他簡直無奈得想嘆氣,寶珠那性子,想來饒是吃過幾年的苦頭,也依舊改不掉,惱起來便如‘噼噼啪啪’的小炮仗,讓人憋得難受。
稍深想一層,或許潛意識裡她也清楚皇上不會拿她如何,否則那幾年在孫府,她受的委屈更甚,若仍是如此惱起來便不管不顧,只怕難有如今光景。
心中稍慰,他迎著趙弘佑的視線,見他仍是氣憤難當,唇邊淺笑漸漸斂起,認認真真地道,“皇上待娘娘一片心意,是娘娘之福,若論起來,娘娘身份再是尊貴,本質上也不過皇家妾室,皇上又何需……”
“混賬!誰容許你如此說她?!她不是……”凌淵話未說完,便被趙弘佑怒聲打斷,可他也只是說了一半,餘下之語再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她不是什麼?不是皇家妾室?他名正言順的‘妻’只有皇后,所有的嬪妃,哪怕他給她再多的尊寵,她也沒有與他並肩接受萬民朝賀的資格。
凌淵呼吸微頓,繼續道,“後位久虛,他日皇上必定會另立新後,到時得皇上心悅的娘娘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