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妹講完走了倆老才脫了外頭披著的衣服躺床上帶孫子睡覺,臨睡前想著這婉丫頭帶孩子可真細緻,怪道孩子喜歡。
時間一晃眼過了二十來天,秦曉妹從一開始看那些服裝發展史和製版公式就打瞌睡,漸漸也摸到點門道了,本身就會做衣裳的人,結合著書上的案例試著做,有空去她二哥那家女裝店裡的時候,翻到一件衣服就要研究研究那衣服的版型,慢慢也找到些樂趣,等顧婉放學回來秦曉妹就主動跟她說想深入學一學這門技藝。
她的用功顧婉其實也看在眼裡,為她的事心裡也琢磨了些日子,等曉妹自己說想學了,顧婉就把自己想的辦法說了出來。
“無所謂文憑只是想學好這門手藝的話,我想了想你靠著課本自學能領會的東西還是有限,還得有個老師教才成,而且服裝設計也得有畫畫的功底,你看是不是先去報個繪畫班,專門學一學畫畫,然後咱們訪一訪看看美術學院那邊哪位教授不錯的,看能不能私下裡交一筆學費讓她給你上上課。我高中的課程當時就是單獨請了老師,按課時付錢,我到老師家裡上課的,這個錢給得夠的話老師能額外有份收入,咱能學到知識,不比在學校裡頭學到的差,你想想,在學校裡頭老師一個人要教幾十個學生,教你的話可是實實在在的一對一教學。”
這樣的安排自然是很好的,只是秦曉妹有些愁,大學裡頭的教授啊,一聽就是特別特別高階的,給她一個人上課得給多少學費才成啊。顧婉聽了讓她不用擔心這個,學費她給出。
秦曉妹哪裡肯,就是秦大有和林春華也說沒這個道理,秦大有道:“不說你給了曉妹許多錢,就是不夠的話我和你媽手上也有錢,曉妹學手藝這個不好讓你這當嫂子的掏錢的。”
顧婉笑笑,說:“也成,這個不是最緊要的,我先給曉妹找個好點的繪畫班去,等畫畫的基礎打好了咱再到美術學院訪一位教服裝設計的老師。”
大院裡頭不少家長給孩子報了一堆的特長班,尤其是準備考藝術類專業的高中生,顧婉找了方子君這個做老師的一打聽就打聽著了,給曉妹找了個離大院不遠的培訓班上課。
三月中旬,郵遞員送來好大一個郵包,是老家那邊寄過來的。
林春華也不認得字,曉妹和顧婉都出去上課了,家裡只有老倆口帶著四個孩子,她們也沒拆,等傍晚顧婉和秦曉妹都回來了,林春華才拉著她們去看那個箱子。
收件人是顧婉的名字,看寄件資訊,顧婉笑道:“是二弟妹寄來的東西。”
聽是王海娟寄的,林春華就讓秦大有來開箱子,開啟箱子裡頭都是一袋袋的衣服,塞得滿滿當當,每個袋子上都貼了名字,顧婉一個個拿出來,有公公婆婆的,曉妹的,她的,還有四個孩子的,除了秦志軍和秦志華兩個男人的她不方便買,家裡老老少少都有。
顧婉開啟自己的那個袋子,裡頭是一套春款套裙,袋子裡頭還夾了一個信封,她沒先看衣服而是拆了信看。
林春華其實一直記掛二兒媳現在跟老二的情況,不識字也伸長脖子看,問顧婉:“娟子信裡說的什麼?”
顧婉看了一遍,說:“先給您和爸問了好,問你們近來身體好不好,六斤在這邊聽不聽話。我上回給二弟妹寄了四瓶養顏丸和護膚品化妝品回去,包裹裡放了張紙條,告訴二弟妹其中兩瓶養顏丸託她帶給我大嫂,其它是送給她的,護膚品和化妝品怎麼使用,我讓她去趟市裡找家有賣化妝品的櫃檯,或是試用或是給營業員點錢讓人教教她。她這回來信就是回覆了我這些事情,然後說她現在女裝店都是自己在管著,去看了看市裡的女裝店怎麼掛貨怎麼擺放的,每天在店裡沒顧客的時候就學著搭配,慢慢也有些技巧了,現在一切都好,說等她那邊一切進入正軌再物色到合適的店員就過來接六斤。”
信很長,足足寫了四張信紙,卻是隻言片語都沒提秦志剛一句。顧婉想著二弟妹這回怕也是傷透了心,就是老太太逼秦志剛認清自己心思那一回讓她迴避了,可女人多敏感啊,男人生了外心,言行間不自覺都會帶出來一些的,哪裡還需要什麼證據。
顧婉學校的圖書館裡除了專業類的書籍也收藏了不少其他的書,她原先就翻到過一本詩集,中唐一位詩人有一首《八至》,“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遠明月,至親至疏夫妻。”
夫妻間相濡以沫生死不離的有,反目成仇變成世上最熟悉陌生人的也有,夫妻情份其實是最經不起消磨的東西,二弟妹對秦志剛不見得有恨,但是經此一事心有隔閡再難一如往初是肯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