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記憶中那些半妖,身份暴露後沒有一個能得善終。
甜寶仍舊哭著; 顧婉覺得天要塌了; 可不能,這時候她是甜寶的天; 她抖著手拍著甜寶的背,說:“別怕,是媽媽不好; 媽媽帶你走……”
甜寶的尾巴; 她們回不去了。
心裡有了決斷; 她終於抬眼看向因著身上過重的傷走得緩慢,此時離著她們還有七八米遠的秦志軍。深深看了一眼,說:“秦大哥; 甜寶不會傷人,我帶她走,你……保重。”
如果僅僅是看到那些尾巴,秦志軍未必會將甜寶和狐狸聯想到一起,可黑袍怪那一聲九尾狐秦志軍聽到了,顧婉身上的狐狸胎記,她奇怪的體質,種種從前不甚明白的東西都明白了。
當時只顧及妻子和女兒的安危,他甚至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這會兒剛反應過來,就聽到顧婉那一句我帶她走,你保重。
秦志軍要瘋了,“顧婉,不許走。”
顧婉卻不聽,抱了甜寶轉身就跑了起來。
她知道秦志軍傷得很重,她跑的話他未必追得上,這短短的時間,顧婉已經決定了要搶在秦志軍回到秦家之前把平安和多多都帶走,因為她不確定他們有沒有狐族血脈。
她抱著甜寶沒命的跑,甜寶也不哭了,她不太明白媽媽怎麼了。
眼睫掛著淚珠看後邊明顯受了傷的爸爸,問:“媽媽?我們不等爸爸嗎?”
顧婉心被刀剜一樣,她不敢等,她的秦大哥是這世間待她最好最好的男人,他,應該是和傳承中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吧?顧婉願意相信他不會傷害她們,可她仍是怕,妖這一字是顧婉這一生最為害怕的東西,她不敢去賭,也不能承受任何不好的結果。
“甜寶,媽媽等下把你送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你暫時在那裡呆一會兒,媽媽去接了你哥哥們再陪著你好不好?”
只要跑出秦志軍的視線,她就嘗試把甜寶藏進空間去,那個空間她自己是能進入的,顧婉認為甜寶應該也可以。她也只能寄希望於此,否則,甜寶身後那醒目的狐尾叫人看見的話,一定會出大事的。
秦志軍哪裡能由得顧婉這麼帶著甜寶離開,他弄明白了自己媳婦兒和閨女的情況,就不難猜到顧婉此時的想法。這時候讓她帶著甜寶離開了,他怕是再也找不回這母女二人了。
他不能失去她,是人是妖都好,她都是他的媳婦兒。
原本只能緩步行走的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拼命狂奔,暗夜裡身周被風帶起無數血線,傷口生疼,隨著他劇烈的動作被撕裂得更狠,可他不肯慢下一點點,直到攔住顧婉的去路,將母女二人緊緊擁入懷裡。
空氣中都是濃郁的血腥味,他疼得肌肉都有些微顫,卻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當著甜寶狠狠吻住顧婉,顧婉在他唇齒間都嚐到了血腥味,男人死死吻著,不肯鬆口,也不肯放手。
只有這樣才能稍微抑制住些許看著她轉身就走的恐懼。
甜寶已經傻住了,爸爸出去一年多,小姑娘實在是沒有父母親熱的印象了。而且就著月色還能看到爸爸臉上有血,小姑娘看了一會兒終於沒忍住,喊了聲爸爸。
小手輕輕在秦志軍傷口附近觸了觸,問:“爸爸,你疼嗎?”
秦志軍這才鬆開顧婉的唇舌,抱著女兒的小腦袋親暱的用沒傷著的位置和她貼了貼。“謝謝甜寶,甜寶在爸爸就不疼。”
顧婉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秦志軍輕輕給她拭淚,低聲說:“這麼不信我,就準備帶著閨女離開我?你怎麼狠得下心?”
怎麼能這樣無情?
“秦大哥,我……我和甜寶是……”
話未說完已經被秦志軍捂了嘴,“我知道,你是我媳婦兒,甜寶是我們的女兒。”
顧婉愣愣看他,問出了心裡最在意的問題:“你不怕嗎?”
“我每時都覺自己愛你還不夠多,怎麼可能害怕?而且很早以前我就覺得你有些地方異於常人,可那又怎樣,不管你是什麼,我只認你是我媳婦兒。”他攬住顧婉,在她臉側吻了吻,道:“別害怕,有我在。”
一句別害怕,有我在,聽得顧婉眼淚止不住,他知道她害怕。
秦志軍拍了拍她的背安撫著,轉而溫和的跟女兒說:“甜寶,能試試把尾巴收回去嗎?”
甜寶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長出尾巴來,卻也知道這肯定是不好的,小姑娘雖然才兩歲半,也知道沒有人的屁股後邊是長尾巴的,所以才會嚇得哭起來。
這會兒聽爸爸問她能不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