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當然,現在黑市已經明郎化成早市了,但一隻雞三四塊錢,這麼一海碗費油費料的得小一塊錢了。
顧婉笑得真心實意,道:“人說遠親不如近鄰,我來這幾日嬸子對我多有照應,這相比起來也不值當什麼,就是給嬸子添個菜。”
說罷就招呼莫大嬸的小女兒莫青香去拿個碗來,莫青香看向莫大嬸,莫大嬸笑道:“那我可就沾你一回光,不跟你客氣啦。”
莫青香不過十三歲大,正是貪嘴的年齡,聽她媽發了話,高興的往灶屋裡拿碗去了。
顧婉把雞肉倒進她拿來的碗裡時,小丫頭嘴特甜的說:“謝謝小婉姐姐。”
顧婉笑了,跟莫大嬸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我家飯也做好了,這也回去吃飯去。”
莫大嬸客氣的留飯,顧婉推了,她又把人送出了院子見她進了自己家才回。
次日一大早,顧婉拿了三隻野雞一隻野兔用袋子裝了往早市去,天不過蒙蒙亮,早市已經來了不少攤販。顧婉挑了中段的一個位置把東西擺了下來。山雞和野兔都拿繩子捆住了腳,就那麼放在地上倒也不怕它們跑了。
只是攤子才擺好沒多久,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大娘站到了她面前,操著一口京片兒蠻橫的就道:“走開,這是我的攤位。”
顧婉皺眉,她脾性兒是好,對年齡大的人尤為客氣幾分,可這位這態度可就讓她不舒服了。
她笑意略涼,道:“據我瞭解,這條街都是流動的攤販,誰佔著就是誰的,旁邊位置空得很,大娘要這個位置,不如明兒請早?”
旁邊有擺攤兒的認得這婦人,知她慣來是個蠻橫的,再看那小姑娘不肯相讓,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顧婉是南邊人,口音和這裡一聽就不一樣,那大娘一聽她話音,再瞧她那小身板兒,口氣就更橫了。擼了擼袖子,揚起聲音道:“喲嗬兒,你一個外地人到我們這皇城根兒下耍橫來了,我今兒還就要這個位置不可了。”
說著身子一彎就要去扔了顧婉擺在地上的山雞。
那婦人的手還沒碰到山雞,就被一隻素白纖細的手握住了手腕子。她冷笑一下,就這小胳膊小腿兒瘦雞爪子似的,不叫你吃點苦頭你一個外地人不知道在這皇城根兒下得夾著尾巴才行。
她把手一轉想要反手摺了顧婉的手,誰料手腕子被人握著竟然沒動彈得了。她臉上有了兇狠的神色,把牙一咬就用了大勁,顧婉見她不是個善茬也不留手了,手上微微加了兩分力道,那婦人嗷的一聲就嚎了起來。
這一聲殺豬似的,早市從街頭到街尾怕都聽到了。
“放手,放手……殺人啦,手斷啦!”
顧婉邊上的幾個擺攤兒的,被這驚天反轉看傻眼了,以為那小姑娘要吃苦頭了,沒想到會是老婦人被她握住手腕子叫得鬼哭狼嚎的。
顧婉握著婦人的手腕緩緩站起來,那婦人痛得嗷嗷叫著跟著她起身,沒辦法,手腕子要斷了,肯定斷了。
“放手……放手,我要到派出所告你行兇,你個外地丫頭,你敢在我們B市行兇,我要叫你好……”
顧婉被她這話激起了狠勁兒,手上又加了半成力道,那老婦一個看字沒說出來就又成了嚎叫,這回眼淚都出來了。“放手……放手。”
顧婉站直了,輕輕把人一摜,那婦人往後直退了三四步才靠在她自己那輛裝滿蘿蔔白菜的三輪車上站穩了。
她左手拖著自己被傷著的右手腕,嚷嚷道:“打傷人啦,外地人欺負本地人啦,你們給我看著她,別跑了,我這就找巡邏的公安去,我等著政府給我做主。”
顧婉並不擔心,只是頭一天做生意碰上這麼個混不吝的,也是晦氣得很。冷笑道:“你只管去,口口聲聲B市人,你可真丟B市人的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是你動手在先,我不過是正當防衛,說到哪也佔著理。”
這一年,B市防衛是外鬆內緊,這裡鬧得這麼大,不等那婦人去找,就有巡街的公安聞聲來了。
“怎麼回事!誰在鬧事兒?”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公安,穿著派出所的制服。
老婦人是個嘴皮子厲害的,見著公安就跟見著親人一樣兒,霹靂叭啦一通說,自然是撿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把事情講了,只喊著讓公安為她做主。
那公安聽完什麼也沒說,只看向顧婉。
顧婉道:“這位大娘沒說她一上來就要讓我給騰位置,我不同意她就擼袖子要扔我的貨物,我只是為了護著我的東西攔住她而已,旁邊的大叔大娘們可都是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