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玲瓏不作聲,金嫦嘶聲罵道:“你是來看我倒黴的吧,你這個死丫頭,你怎麼還沒死。”
玲瓏笑道:“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要上吊嗎?怎麼就沒死成?”
金嫦怔了怔,知道玲瓏是在說她拿尋死來給自己找臺階,正在猶豫要如何罵上玲瓏一通,玲瓏已經笑眯眯朝她走過來,雖然趙二家的和周嬤嬤都在拉著金嫦,可她還是用肩膀狠狠撞向玲瓏,她比玲瓏高出一頭,一撞之下,玲瓏踉蹌著,險些摔例。杏雨和浣翠連忙把她扶住。
玲瓏狠狠瞪了金嫦一眼,帶著丫鬟們悻悻離去。
回到自己屋裡,玲瓏才把從金嫦身上順來的物件仔細端詳。
這是一枚玉墜子,上面刻著嫦娥奔月,用紅色絲線做成纓絡掛在頸上。玉墜子上很少雕刻這種圖案,一看便知這是專門給金嫦雕的,玲瓏對這枚玉墜子有印像。這是金嫦及笄時四嬸送她的。玉墜子暗含了她的名字。她很喜歡,曾經拿出來顯擺。
玲瓏很滿意,看看天色已經全黑下來。她換了夜行衣,把臉也用黑巾遮了,悄沒聲息去了春暉堂。
她每天都到春暉堂晨昏定省,對春暉堂各處瞭如指掌。前院的宴席還沒有結束。“抱恙”的金老太太親自攜兩個兒子宴請顧世子,金子烽和金子燁也做陪。聶氏已經先行回了東府。
真如杏雨打探來的一樣,春暉堂裡很安靜,就連焦氏也沒有動靜。
玲瓏暗笑,大伯母真有兩下子。挑起這麼大的動靜,三兩下便又把焦氏嚇唬住了,讓她連哭都不敢哭出來。
玲瓏很快便找到安置韓李氏的耳房。喜兒和白露把韓李氏帶到這裡時。正是春暉堂裡最亂的時候,有小丫鬟問起。她們只是說是把人帶過來等著老安人詢問。今天最是混亂的時候,所有的事都是由五小姐吩咐下去的,五小姐的丫鬟把人帶到耳房裡,也沒有人懷疑。
果然和玲瓏猜的一樣,韓李氏還老老實實在耳房裡跪著,聶氏來西府後,又發生了鄭嬤嬤推搡焦氏的事,原本就亂糟糟的春暉堂,更是亂成一鍋粥。
韓李氏就在耳房裡,但是沒人告訴金老太太,也沒有過問。
這陣子玲瓏都在東府出入,像今天這樣的事,若是發生在東府,定不會像這樣雞飛狗跳,一塌糊塗。一個家裡沒有當家主母,即使是雕樑畫柱,金玉其外,也沒有大戶人家應有的大氣和規矩。
玲瓏嘆口氣,搖搖頭,這個家和她記憶中的已經完全不同了,她還記得小時候母親時常擺春宴、賞花宴,宴請的都是京城裡的主母和閨秀,丫鬟婆子們井然有序,哪像如今這個樣子。
耳房裡沒有點燈,韓李氏半趴在地上,顯然已經沒了力氣。
月光透過高麗紙灑進來,韓李氏聽到動靜,回頭便看到一個黑衣人,沒等她喊出聲來,玲瓏已經捂住她的嘴巴。
“是你們二小姐讓我來的。”她悶著聲音,有點像平時小球的腔調,乍聽下來分不清男女。
韓李氏唔唔兩聲,像是沒有那麼害怕了。玲瓏鬆開她,隨手點起燭臺,從懷裡掏出那枚嫦娥奔月的玉墜子遞給韓李氏。
韓李氏鬆了一口氣,問道:“你是……”
玲瓏道:“我是誰你不用管,你趕快救你家小姐出去才是根本。”
韓李氏嚇了一跳:“是小姐讓你來找我的?可我哪有本事救她出去啊。對了,小姐現在怎樣了,老安人有沒有罰她?”
韓李氏是金嫦的乳孃,在江蘇老宅時,常幫金嫦開脫,對金嫦忠心耿耿。那次金嫦帶著兩個妹妹把玲瓏關在大門外面,有個小丫鬟要去告訴焦氏,被韓李氏一把揪過來,賞了兩記耳光。
玲瓏嘆了口氣:“二小姐投繯了。“
“啊?”韓李氏聞言身子晃了一下,險些摔倒,玲瓏伸腿擱在她的後腰上,她才勉強站穩。
“你別擔心,二小姐沒事,她是緩兵之計,這樣就可以臥床養病,等你帶著四老爺來救她和四太太了。”
韓李氏聽說金嫦沒死,雙手合什:“阿彌陀佛,我的好小姐啊千萬不要事啊。”
她又問玲瓏:“二小姐真的讓我去找四老爺?可四老爺這會子還在江蘇呢,這一來一回要一兩個月啊。”
玲瓏搖搖頭:“其實就算四老爺不來也沒事,二小姐沒有性命之憂,頂多就是送到家庵裡,青燈古佛,倒也能平平安安一輩子。”
“不行,那怎麼可以,二小姐還要嫁人,還要當孃的。”韓李氏素來潑辣,可今天她已經在這裡跪了五六個時辰,早已沒了銳氣,又聽說金嫦投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