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們去福建的那些人也都打扮得像是莊家漢,可他還是看到他們暗藏在粗布袍子裡的飛魚刀。
稍微長大一點,他知道那些人是錦衣衛。
剛到福建時,他整天都在哭,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他只是不認識父皇而已,父皇就不要他了……
顏栩歪在炕上,有些沮喪,他現在的心情,就和四歲時一樣。四歲時他不知道只見過一次的父皇為何不要他,十七歲時他不知道心愛的小徒弟為何甩了他。
更讓他沮喪的,玲瓏沒有來看他,來的是三夫人陳楓。
還有更讓他煩的,他告訴陳楓不用侍疾,讓她回去,陳楓當時就抹起眼淚,說這是王妃吩咐的,如果她回去了,王妃一定會怪她……
顏栩嘆口氣,上次暈倒的那個。好像就是她吧,千萬別在本王這裡暈倒,還是小順子有辦法,他說王爺嫌廚房裡燉的補品不合口味……
看到陳楓去了廚房,小順子才道:“王爺,杜康姑娘在外面。”
“讓她進來。”
杜康進來時,髮絲上還有沒有拂掉的雪花。顯然在外面站了一陣子了。
顏栩問道:“有事?”
“王妃召見了她的陪房馮鑫和李升。”
顏栩皺眉。滿臉不高興:“我不是早就說過,王妃的人輪不到你們去管。”
杜康垂首:“屬下知錯,但王爺請容屬下把話說完。”
畢竟是自己的小保姆之一。顏栩對三杯酒還是有幾分面子的,他冷冷道:“說吧。”
“這兩人見過王妃之後,便雙雙拿了牌子出府,屬下斗膽讓人跟著去了。這會子跟著的人已經回來了。”
顏栩眉頭微動,問道:“他們去哪兒了?”
“馮鑫去了幾家古玩鋪子。李升卻是趕著馬車出了京城。”
“出城?有沒有再讓人繼續跟著。”
“王爺放心,還有人跟在李升後面,只是那個李升是趟子手出身,機靈得很。屬下派出去的人,要三撥人交替輪流尾隨,這會兒還沒有回來。”
“馮鑫到古玩鋪子做什麼?”
“回王爺。馮鑫去的古玩鋪子都是京城裡最大的,他只是交待了一件事。睿王妃想買吳玄子的象牙寶船送給睿王爺,讓這些鋪子給留意著,還說王妃動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錢。”
顏栩那顆受虐的玻璃心終於找到安慰,玲瓏真的要用私房錢給他買心頭好啊。
師父是受傷了,象牙寶船沒有指望,她便用自己的私房銀子給他買。
對待師父雖然寡義,對待自家相公卻沒有薄情。
但這安慰來得太快也太短了,到了傍晚時分,杜康的人便回來了,李升去了白家莊!
杜康的手下不乏江湖人,白員外又是見利忘義的,李升前腳走,杜康的人後腳就從白員外那裡問出來了。
李升要買吳玄子的象牙寶船!
但,如果你以為這是****白道雙管齊下,那就大錯特錯了。
李升要的,是象牙寶船的贗品,也就是高仿。
顏栩徹底凌亂了。
玲瓏要做什麼?
都是象牙寶船,一邊在古玩軒裡出大價錢購買;另一邊則讓人去找仿製品。
她是想拿仿製品糊弄他嗎?
肯定不會。
那天他特意把這隻寶船區分真品和高仿的方法指點給她,她那麼機靈,當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顏栩越想越煩,燉了補品回來的陳楓陪在他身邊,香風陣陣,投懷送抱。
他剛剛推開她,她便自怨自艾的,沒過一會兒就又湊過來,害得他只好用錦被把下半身全都捂上,免得讓她看到都這樣了,軟玉溫香,他還是沒有硬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又回到沒有大婚的時候,唉,真的很沒面子。
玲瓏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你回去吧,給王妃送個口信,就說我有事要和她商量,讓她這會兒過來。”
陳楓走了,玲瓏還是沒有來。
但雙喜帶著幾個粗使婆子來送東西了。
幾個大箱籠,裝得滿滿當當。他的禮服、常服、冠履佩飾、常看的書、愛喝的茶,就連香胰子和牙粉都是一應俱全。
“這是怎麼了,像搬家似的,本王過兩日就回去了。”
雙喜笑嘻嘻地說:“王妃說了,這大冷的天,您還是別搬來搬去的,就安心在木樨堂住著,若是您住得寂寞,您讓德公公給傳個信兒,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