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獲利最多的便是祁昀,但是祁昀並沒有像許多人所想的那樣大肆將東西倒賣出去,因為他心裡清楚,人心難測,誰都不知道別人到底在琢磨的是什麼,祁昀自己就是商人,他很清楚這種十倍百倍的利潤之下,貪心總是不足的,而不足的貪心會帶來的往往就是爭鬥甚至是戰役。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祁昀並不會為了謀利不擇手段,也不想把禍事引進來。
楚承允看中的便是祁昀的這份自知之明,故而海運這條路很多人都想做,但真的得到朝廷承認的,只有祁家。
祁家一躍成為了京城中最為炙手可熱的商戶,同時他也坐實了自己皇商的名頭。
經商坐賈之人,要的就是銀錢,祁昀這個外來戶突然就奔著首富去了,難免惹人眼熱,想要給他們使絆子的人也不少。
但是祁昀背後不僅有皇家,還和葉家孟家沾親,和郭家石家交好,稍微瞭解一下就會驚訝的發現,這個商賈人家居然能結交這麼多朝中重臣!
惹他們,這難度太高,還是算了。
誰也不是傻子,既然招惹不起那就琢磨著分一杯羹。
祁昀也不是鐵公雞,況且海運之事只靠一家之力還是單薄了些,故而祁昀並不介意分出一些好處給其他人家。
一時間,祁家的鋪子陡然紅火起來,京城內外那些貔貅一般的吝嗇鬼突然都齊齊轉了性子,到處說祁昀的好話,把他誇的天上有地上無,還把祁昀是財神轉世的舊事拿出來說。
尋常百姓可不知道這背後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些商戶都是奔著錢去的這才會給祁家說好話,百姓聽了商戶們的話,一個兩個就罷了,關鍵是個個都這麼說,也就信以為真。
以至於真的有人覺得祁昀是財神爺,還有人對此深信不疑。
華寧說起這事兒的時候總是笑個不停:“也是你家二郎積攢了不少功德,這幾年裡別管出了什麼天災,祁家的善款總是頭一個到,給你家二郎建生祠的人不少,現在都跟著拜呢,和拜財神一樣。”
葉嬌是頭遭聽到這種事,先是一愣,而後便彎了彎嘴角,道:“他們拜他們的,左右我也不能一個個的解釋,隨他們去吧。”
一旁的孟氏和董氏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了笑。
葉嬌則是捏了塊桂花糕放進嘴裡,含化了,笑著眯起眼睛。
如今又到了九月,秋高氣爽,最是舒服不過。
尋常她們幾個難得有時間聚到一處,最近天高雲淡,加上京城內外無大事發生,她們便把各自的孩子託付給了自家相公,一起出來觀景遊園。
不過石氏懷有身孕還不足三月,加上如今石氏的年紀也不小了,又是頭胎,難免謹慎些,最近便不太出門。
這會兒便是在祁家京郊的園子裡,種了不少銀杏樹,風吹過時,飄飄灑灑,美不勝收。
葉嬌去讓人折了一支銀杏,準備帶去給石氏。
董氏將泡好的茶分出來,瞧著葉嬌問道:“還沒恭喜你呢,你家石頭過了府試,該好好慶賀才是。”
葉嬌笑著道:“原本要慶祝的,不過相公說還是等他過了院試再說,不急。”
之前石頭過縣試還算順利,不過到了府試的時候,卻考了三次才過。
不過石頭到底年紀小,多考幾次也不礙什麼,祁昀已經覺得滿意,可這京城裡面過了府試的不少,人家蕭正甫已經用這三年一路考上去,直接拿了小三元還不算,鄉試還拿了頭名解元,人家都是不動聲色,自家也就關起門來擺個宴就罷了。
孟氏將一盞茶輕輕地放到葉嬌面前,笑著溫聲道:“算起來,旭寶也該到了考學的年紀,今年可要去考縣試?”
葉嬌搖搖頭:“不急,他現在還小,若是直接一路考上去,他這個年紀難免要吃虧的,我和相公都想著讓他等一等,旭寶自己也想的清楚,他自有主意。”
這話說起來像是篤定了旭寶考了就能中一般。
換成旁人聽了,只怕要說葉嬌心裡沒有數,對孩子未免過於自信。
但是在場的幾個婦人都是瞧著旭寶長起來的,心裡自然明白葉嬌不過實話實說。
旭寶實在是個讀書的好材料,記性好,性子穩,關鍵是立身極正,別看年紀小,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引經據典說上一天都不帶重樣。
這樣的孩子生來就是要讀書的,沒人懷疑他會考不中。
不過葉嬌的擔心也對,旭寶如今還不到十歲,考中了也不會真的讓他當差,祁家又不是那種非要逼迫孩子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