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用鴿子傳的信兒多是格外緊要的,劉婆子忙去找柳氏。
此時柳氏正在小佛堂裡念著佛經,這次卻不是求康健,而是求平安。
以前柳氏跪在小祠堂裡,大多是因為祁昀的身子時好時壞,動不動就要去鬼門關轉圈,柳氏只有唸經才能心安。
現在祁昀的身子好了不少,夫妻和樂,兒女雙全,日子過得順風順水,柳氏便會求點別的。
見劉婆子進來,柳氏就停下了轉佛珠的手,扭頭看了看她,嘴角微翹,溫聲道:“怎麼,可是月兒醒了?”
這月兒便是方氏數日前生的女兒,晚上出生,當晚明月當空,就起了乳名月兒。
這孩子生下來的時候雖不算大,卻很有力氣,想來是方氏懷胎時身子養得好,連帶著腹中孩子也就康健,小姑娘一哭起來就格外響亮,隔著院門都能聽到,偏偏柳氏就覺得月兒這樣健康,寶貝的不行,平時不管是吃了睡了,起來後柳氏頭一件事就是問問小孫女可好。
劉婆子走過去扶著柳氏站起來,嘴裡道:“回夫人,月姑娘還沒醒,不過二少爺傳了信來,用鴿子送來的,我怕耽誤事兒,這才打擾了夫人誦經。”
柳氏立刻正了正神情,伸手從劉婆子那裡將信紙接過。
因著鴿子腿細,能送的竹筒也不大,裡面的紙多是細長條捲成一團,能寫的字也不多。
這次祁昀的訊息簡明扼要。
‘三郎自有姻緣,上達天聽,還望爹孃成全。’
字雖不多,但是柳氏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立刻對著劉婆子道:“去,請老爺過來。”
祁父原本是在莊子上,聽說柳氏找自己,二話沒說就回來了,等到家時已經是入了夜,他頭上見汗,說起話來都帶著氣喘:“夫人,發生何事?”
柳氏便招呼他過來坐下,將紙條遞給了祁父。
祁父瞧了瞧,抬頭看向了柳氏,道:“什麼叫上達天聽?”
柳氏拿著帕子給他擦汗,聞言便知道自家相公懵了,便耐心的道:“就是說,咱家三郎的親事,有皇上幫忙定,不用咱操心。”
祁父臉上神色越發奇怪:“這皇上怎麼什麼都管,姻緣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天地君親師,這是咱兒子的造化,你還不樂意了?”柳氏瞪了他一眼,見祁父老實閉嘴後,柳氏才接著道,“二郎從不說渾話,既然他說這事兒緊要,那就是緊要,我們還是聽他的好。”
祁父猶豫了一下,才道:“可知州大人同我說過這事兒,想要把他的千金配給咱家兒子,我總不好推脫。”
若是以前,柳氏也不會拒絕知州的好意,可是如今,她卻格外果斷:“只要你沒點頭就成,該推就要推,不然真的出了事情,反倒讓知州大人難做,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起這個頭的好。”
祁父張張嘴,沒說話,可是眉宇間還是有些擔憂的。
柳氏拍了拍他的手,道:“這不是得罪人,你若是答應了才是得罪人,再說,什麼事情比兒子重要?”
祁父雖然才幹一般,卻是最重妻兒的,且格外挺勸,便點了頭,親自寫了封信讓鴿子給祁昀帶回去。
祁二郎接到信的時候,心裡一陣陣後怕。
若是真的讓爹孃在家裡給三郎說了親,這頭又有孟五姑娘,到那時候自家三郎夾在中間,便是裡外不是人,沒準兒還有礙官身。
好在事情還沒出就消散了,這便是喜事。
這天祁昀在房中寫了一天的“安不忘危,盛必慮衰”藉以自省,當晚就讓人煮了雞蛋來吃,客氣二郎的做法卻讓葉嬌會錯了意,小人參拽著祁昀一起去用了浴桶,而後從浴桶裡面折騰到外面,一直到三更天才睡下。
又過了一個月,暑氣稍稍消散些,葉嬌便讓人在涼屋旁的院子裡搭鞦韆。
石氏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下人們在架鞦韆用的柱子,石氏忙繞開了走,進了涼屋瞧見葉嬌後不由得問道:“怎麼想起來盪鞦韆了?”
葉嬌這會兒正摸著如意的小肚皮,聞言,扭頭對著石氏笑道:“不是我,是旭寶上次去我哥哥那裡見到了華寧的鞦韆,玩了以後就鬧著想要,之前天熱,未免暑氣重,現在稍微涼爽了些便讓人搭一個出來給旭寶玩。”
石氏走到葉嬌身邊坐下,讓人把自己帶來的食盒撂到桌上,似有話說,但是話到嘴邊,就嚥了回去,轉而道:“旭寶愛玩兒些是好事,省的天天盯著書看累壞了眼睛。”而後石氏看向了正咯咯笑的如意,伸手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