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志強伸手擦掉被車門撞出來的鼻血,三兩步走過去,抓住倪霞的頭髮將她提起來,一臉兇狠地道:“我看你真是瘋了,胡亂語還把親人當仇人,仇人倒是認作救命恩人,那人倒是救你嗎?”
倪霞被他拽得頭皮發疼,卻好似清醒過來,滿臉眼淚鼻涕地認錯:“哥,我錯了,我之前腦子不清醒,你打我罵我都行,但不要把我關起來,我怕黑,我怕沒人跟我說話,我怕……”
倪志強嫌惡地撇開臉:“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如何見人?安靜地在車上待著,我這做哥哥的難道還能害你不成?”
說完,不管她如何掙扎吵鬧,都強硬地拽著她的頭髮丟入後車座,又拿了一根繩索將她捆在車座上,最後還將她的嘴給塞住,砰地砸上車門上了鎖。
忙完這一切,他身上都出了一身汗,跳上副駕駛位,發現警衛員看向他的目光很是怪異,他惱羞成怒喝道:“看什麼看,還不開車?”
警衛員立刻踩油門,嗡地開了出去。
車子衝出校門時,與雷軍擦身而過,警衛員忍不住透過窗戶望了他一眼,但對方卻沒有往車子瞥一眼。
到底是誰最心狠最可怕,警衛員忽然有些不明白了。
不過,警衛員心底明白,那個至始至終沒往車子瞥一眼的男人,自己是絕對不能招惹和得罪的,因為後車座上被捆著的倪家大小姐就是明證。
有了這個覺悟,警衛員加大了油門,開著車飛快地將雷軍甩在身後。
倪霞似有察覺,拼命的掙扎叫喊,但她睜不開繩索,被堵住了嘴也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嘶吼,她拼命地扭頭往後,但視線卻只捕捉到她心心念唸的男人的一片衣角,就連那片衣角也快消失不見。
她有預感,這或許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見他了,眼淚如如決堤的水流個不停,淚水中前世的遭遇、今世的求而不得都在眼前浮現、重疊、混亂,最後定格在一間黑暗的屋子。
王家的、倪家的、醫大的,都是黑暗又寂靜的屋子,只有她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不管她如何叫喊,不管她如何哀求,都沒有人回應她,她在那間屋子裡發瘋,在那間屋子裡死去,最後被蟑螂蟲子撕咬屍身……
“啊啊啊啊——”
後車座忽然爆發淒厲的喊叫,驚得警衛員差點將車開上道路牙子,幸運的是這會路上車子和行人都很少,沒有出車禍,警衛員滿頭大汗地穩住車子,順勢停靠在路邊。
倪志強卻衝他罵道:“誰讓你停車了?趕緊開到部隊大院去……不,不去部隊大院,改道去精神病院!”
……
齊悅回到家,並沒有跟楊素麗和陳老提及學校裡發生的事,只說軍訓有所調整,下午放假半天。
楊素麗和陳老沒有懷疑,至於丫丫,更是高興地撲到她懷裡,小手拉扯她胸前的扣子。
“你回來了?”
雷軍推開院門進來,齊悅抱著丫丫迎上去,先看他身後一眼,發現並沒有人跟著,疑惑問道:“完事了?”
雷軍“嗯”了一聲,從她懷裡接過丫丫,對上她擔憂的眼神,伸手揉了揉她的臉:“別擔心,以後她都不會出現在醫大。”
齊悅聞滿臉驚訝,拍開他的手急聲道:“你別賣關子了,趕緊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倪霞雖然試圖射殺她,但是事情畢竟沒發生,她只要堅決否認,又有倪家在背後支撐,未必不能洗脫罪責。其實,她本已做好了以後都躲著倪霞的準備,卻沒想到雷軍帶回來倪霞以後不會出現在醫大的訊息,她是又驚又喜,也更著急知道其中詳情。
可惜,天不從人願,楊素麗走過來笑問:“你們在說什麼?偷偷摸摸的。”
“沒說什麼。”齊悅用眼神阻止雷軍說話,笑問楊素麗,“師孃可是餓了?想吃什麼,我去做。”
最近這段日子,楊素麗的肚子顯懷,胃口也隨之增大,她這會還真有些餓:“我想吃老家的酸辣椒。不行,光一想我就要流口水,但這大北方根本沒人做酸辣椒,你們別管我,我去喝口水壓壓饞。”
齊悅這會還真無法變成酸辣椒來,便道:“我現在去菜市場看看有沒有辣椒賣,再買個罈子做酸辣椒。”
楊素麗搖頭:“現做辣椒罈子,短時間可吃不上。再說我這口味時常變化,等酸辣椒做好我或許就不想吃了。”
“就算師孃不吃,我們也可以吃,反正不浪費。”齊悅笑盈盈地回道,將丫丫往雷軍懷裡一塞就往外走。
雷軍卻跟著她一道出門,望了眼懷裡玩手指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