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軍動作利落地往鍋裡倒了一點醋,用鏟子翻動兩下迅速出鍋,他拿起筷子挑了兩根送到她嘴裡,兩眼望著她問道:“我可以繼續上崗嗎?”
土豆絲入口,帶著食醋的爽口微酸,還帶著一絲絲焦香,竟是別有風味,齊悅很難違心說他不行,於是故作勉強道:“先繼續試用,不合格隨時撤換。”
雷軍牽起她的手認真道:“你這是拿針的手,不能糙了,以後我若在家,家務活我來幹,飯菜也由我做,你若覺得飯菜不合口味,我們去飯店吃。”
被他炙熱的手捧著揉著,齊悅差點以為自己的手果真是鑲了金子的,胸口的心嘭嘭跳動著,她佯裝苦惱地問:“等你回了部隊,沒人這麼寵我,我會過不下去的。”
雷軍明知道她在玩笑,也忍不住道:“那你跟我隨軍吧。”
齊悅笑著抱住他:“隨軍的事以後再說,不過你留在京市這兩天得好好寵著我。”
“好。”雷軍鄭重點頭。
齊悅覺得眼眶有些熱,迅速掉頭去扒拉白菜,又吩咐他:“趕緊把白菜炒了,我快餓死了。”
雷軍立刻接過白菜,加柴熱鍋,倒油炒菜,滋啦啦的聲音白氣升騰,齊悅望著這個煙火氣十足的男人,還有一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這麼好的一個男人,真的屬於她嗎?
旋即又搖頭,結婚證都領了,必須是她的,誰也不能搶走!
雷軍回頭,望見齊悅雙眼發亮地望著他,好似抱著小魚乾的貓咪,他的眼神不由得柔了下來,吩咐她:“去看看娘醒了沒有,若是她還沒醒,就不用叫她。”
齊悅立刻應了,轉身跑出灶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呀,只一對眼神,她就心跳加速,以後她得準備速效救心丸。
葉英梅並沒有醒,齊悅退出房間,與雷軍一道吃了午飯,又單獨給葉英梅留了一份飯菜在鍋裡溫著,然後就開始給打掃屋子的雷軍打打下手,動動嘴皮子。
忽然,齊悅隱約聽到主臥傳出聲音,便問正擦窗戶的雷軍:“是不是娘在叫我們?”
雷軍的耳朵比她靈,立馬丟下手中的抹布,大步走向主臥:“我去看看。”
“我也去。”
齊悅追過去,進了主臥,發現葉英梅閉著眼,皺著眉,痛苦地夢囈著什麼,臉上卻是一片潮紅。
齊悅心中咯噔一下,三步作兩步趕到床邊,拿手背一探,就被葉英梅額上的熱度燙了一下,她著急地對雷軍道:“娘發燒了,你馬上去燒熱水,再找點酒來。”
先是三天兩夜的火車,本就勞累又在軍區經歷一番折騰,強撐著坐公交車回了四合院,一旦躺下就身體就再也撐不住,病情氣勢洶洶,人也燒得昏睡不醒。
雷軍自責又著急,但知道自己留在這沒用,便應道:“灶房還餘有熱水,但家裡沒有酒,我先打熱水過來,然後出去買酒。”
齊悅點頭,轉頭檢查窗戶,將窗戶關嚴實,又用報紙將縫隙封死。
剛完事,雷軍端來熱水,等他出去後,她立馬關了門,而後掀開被子,用熱水和毛巾給黏溼的葉英梅擦洗。
在這過程中,葉英梅睜開了眼,但大腦被燒得有些迷惑,她問齊悅:“悅悅,咱這是在哪?”
不等齊悅回答,葉英梅又急了:“軍子在呢?他是不是被人抓住了?”
說著要起身,齊悅忙按住她:“娘,您忘了,我們已經從軍區回來了。你有些發燒,雷軍出去找酒了,很快就回來。”
葉英梅鬆了口氣,又搖頭:“不用找酒,酒很貴的,我睡一覺燒就退了,用不著浪費。”
雖沒有用溫度計量過,齊悅憑手感也能測出她已經燒到三十八攝氏度以上了,但她此刻卻在憂心酒貴不肯用,也不知她在家生病時如何熬過的,齊悅心裡發酸,握緊她的手道:“娘您別擔心,雷軍每月有工資,買酒的錢足夠了,您安心睡下,等酒買回來了,我給您用酒擦身退燒。”
或許是因為發燒,葉英梅此刻格外固執,她搖頭:“不用買酒,買了娘也不用。娘知道軍子有工資,但他最初幾年一月只有幾塊錢的津貼,他要寄錢給娘養曉雪,年年都攢不下錢。”
“後來級別升上來,好不容易攢下錢定了李家的親事,沒過兩年李家又跟他退親,彩禮也不肯退。後來要定下悅悅你,但娘替他攢下的錢被雷青山那沒良心地拿走了,委屈悅悅跟他定親時他連彩禮都湊不夠。”
“現在你們要結婚了,用錢的地方更多了,娘再不能浪費你們的錢,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