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她身上比劃了一下,噗嗤笑了:“你這婆婆是個妙人。”
齊悅一臉茫然地望著發笑的楊素麗。
“你看這掐腰,是不是跟你現在穿的一樣?”楊素麗笑問。
齊悅聞言掃了眼新衣的腰線,又低頭望了眼身上穿著的白底藍花的襯衣,發現還真是一樣。
“你身上這件掐腰是你自己縫的吧?”楊素麗伸手翻了一下她的衣角,露出裡面粗糙的線腳,鄙視地撇嘴,“你這也就外面能看,你婆婆這件就做得細緻多了,關鍵是她還縱容你這別出心裁的式樣。你見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有誰明目張膽地掐腰線的?誰要掐了,背地裡都得被人罵一聲老妖精。”
不老妖精齊悅:“……”
看著面前傻乎乎的齊悅,楊素麗笑著把新衣塞到她手裡:“行了,趕緊進屋去試衣服,你趕上這樣一個縱容你的婆婆不容易,要懂得惜福。還有,你試過若有哪裡不合適,告訴我,我替你改了,不要勞煩你婆婆。”
齊悅還有些晃神,聽話地捧著新衣走到門口,又猛地回頭問楊素麗:“師孃,那我還要給我婆婆買新衣服做回禮嗎?”
“你這傻丫頭,買的衣服哪有自己做的心意足?你這一陣跟著我學做衣服吧,以你的聰明勁,有個把來月就能出師了。”楊素麗輕易給她加了一門功課,且對她的學習速度抱有極大的信心。
這話恰被下班回來的黃醫生聽到,張口反駁:“齊悅學醫還忙不過來,哪有空學做衣服?”
“怎麼就沒空,中午的飯你來做,時間騰出來跟我學做衣服,她都快嫁人了,現在不學,難道等到結婚後被她婆婆嫌棄?”楊素麗懟了丈夫一句,而後猛地想起一個問題,轉頭問齊悅,“雷軍給你的彩禮有縫紉機吧?”
齊悅愣了一下回道:“他有說給,我沒要。”
然後就被楊素麗戳了一下腦門:“你個傻丫頭,什麼都不要,你倒貼他啊?我告訴你,咱要彩禮不是要為了圖財,是圖男人對你的重視。我告訴你,男人都是賤皮子,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珍惜,只有千辛萬苦求來的,才能捧在心窩裡當寶貝。”
齊悅被師孃這番理論震住,下意識地看向邊上的師父。
黃醫生尷尬地咳了一聲:“你這話有些以偏概全……”但他話未說完,楊素麗一個眼神掃過來,他立馬往外撤,“我現在去廚房做飯。”
楊素麗回過頭,湊近齊悅低聲道:“你看你師父對我言聽計從吧,那是因為當年他娶我也是過三關斬六將,若是我攔了一下,他的腿差點沒被我爹打折了,就到了現在偶爾提起我爹,你師父的腿都發抖。”
齊悅高山仰止地望著楊素麗:“師孃,你真厲害,師公也厲害!”她豎起了大拇指。
楊素麗很受用,順手在她鮮嫩的臉上掐了把:“你男人那樣的,怕是沒人能打折他的腿,你就得在別的地方為難他,一定要讓他認識到你是個寶,不是砂礫。”
齊悅有些遲疑,畢竟雷軍一直把她當做寶,她還要再為難他嗎?
“不相信師孃的話?”楊素麗聲音微涼。
“不,相信,師孃的話是至理名言,我還沒想好如何為難他,師孃您給支兩招。”齊悅果斷丟節操,抱大腿,畢竟得罪了師父只招他一人的白眼,得罪了師孃,她得被師父整死。
楊素麗噗嗤笑了,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陽奉陰違的小丫頭,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眼子。算了,雷軍看著不像沒良心的人,你們這會情熱,我就不做那惡人,先教你做衣服,幫你拿下你婆婆。”
齊悅臉上紅了一下,跟她道了謝,跟著她進了主臥,窗臺邊放了一臺蝴蝶牌的縫紉機,腳踏式。
黑色漆面,金色紋路,桌面擦得錚亮,保養得很好,但從桌面上的劃痕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你師父當年為了搞到票就廢了老鼻子勁,結果市裡商場還沒有買的,他託人專門從上海帶過來的,還花了一百五十塊錢,那是他那會整整半年的工資。”楊素麗說起往事,眼裡滿是笑意和幸福。
齊悅有些羨慕,她不期盼轟轟烈烈的愛情,她嚮往師父和師孃這種相互陪伴相濡以沫的生活。
只是雷軍是軍人,以部隊為家,她的願望註定難實現。
“其實縫紉機好學,難的是裁衣制樣……”楊素麗開始了講解,齊悅忙將低落的情緒掃走,認真聽講。
誰知楊素麗接下來道:“咱先從小人的衣服開始,反正日後你生了孩子也用得上。”
楊素麗說著,就開始給她翻找碎布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