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對他一心要撞南牆的姿勢很欣賞,也沒再為難他,收了欠條就把錢給了他。
第二天一早,齊興國就留了張紙條跑走了,氣得王淑芬大罵,也由此很快傳遍了村子。
有人打趣道:“興民他娘,你也別罵了,興民去找他小姑,說不定真能借到錢,你們以後也就不用操心他的學費了。”
“我呸,就我那摳孃家補貼婆家的小姑,她要能掏出一分錢給我家興民,我王淑芬跟她姓!”
頓時有人笑道:“你嫁進了齊家,可不就跟著齊家人姓,你這賭咒可算不得數。”
王淑芬被噎得半死,罵咧兩聲,挑著籮筐隨著人流去上工。
“齊興民哪有錢買車票?你借他錢了。”齊老太太一聽就找到源頭,開口問齊悅,語氣卻肯定。
齊悅也沒隱瞞,將昨晚的事簡單說了,她原以為老太太會數落她兩句,結果還真數落了。
“你有錢給誰不好,給齊興民,準備打水漂啊?”
齊悅默,心情也有些複雜,這老太太三個月前還寵齊興民跟寶貝一樣,之後說丟下就丟下,半點不留情,就是自己這個半路穿過來的堂姐都做不到老太太這般絕情。
齊興民跑的第一天沒回來,第二天也沒回。
第三天齊悅送曬成黑炭的黃三七回鎮上,中午趕回村子,就聽到齊家老房子傳出一陣吵鬧聲,勞累了一上午的村民還興致勃勃地趕去看熱鬧。
“殺千刀的齊月娟,我家孩子去了別說飯菜招待了,連住都沒讓他住,直接給趕到大馬路上,有她這麼做姑姑的嗎?她怎麼不去死!”
王淑芬的罵聲又尖又利,有村民火上澆油問了一句:“興民不是去找他小姑借錢的嘛,借到了沒有?若是借到了,躺兩天大馬路也行啊。”
“呸,那殺千刀的一毛不拔,反說我家害了她丟工作,反要我家給她錢,我呸,我撓死她個不要臉的賤貨!”
王淑芬越罵越難聽,得到訊息的齊永福趕了過來,沉聲喝道:“罵夠了沒?沒夠就回你孃家罵去!”
王淑芬立馬縮了脖子,又滿臉不甘地把蓬頭垢面的齊興民往齊永福跟前一推:“爹,您看看您這大孫子,他被齊月娟害成什麼德性了,爹不能不管啊!”
齊永福臉色不好看,衝著哭喊做戲的王淑芬冷哼一聲:“分了家了,我這當老子的還管得了你們嗎?”
王淑芬聽出他軟了心腸,心中一喜,立馬點頭:“管得了,管得了,您是咱爹,咱一輩子都聽您的話。”
“真聽我的話,那以後咱齊家就沒有齊月娟這個人。”
丟下這句話,齊永福甩手走了。
王淑芬當場傻了。
第319章你就沒點同情心?
齊悅看到齊老爺子甩手離開,她擔心他氣壞了,趕上去攙扶他。
齊老爺子本要甩開,偏頭看到是她才頓住動作,齊悅順勢把住他的胳膊,笑著道:“爺爺我給你當柺杖,你可能嫌棄。”
齊老爺子眉頭的豎紋散開,眼底露出一絲笑意,口中卻抱怨:“不是讓你留在鎮上嘛,現在家裡不指著你上工掙工分,你留在鎮上跟著黃醫生學醫,日頭曬不著,風也吹不著,漂漂亮亮的,等著來年雷軍那小子來接你。”
齊悅一直沒說婚期延後的事,因為她隱隱覺得以後還會有變故,便將這事壓了下來,免得家裡人心裡不安。
對於趕回來這事,她也不說是自己的主意,只把師父推出背黑鍋:“我師父說,百事孝為先,沒有爹孃爺奶累死累活地趕著秋收,我還留在鎮上清閒的。”
“你學醫是費腦子的活,怎麼能算清閒?”齊老爺子不贊同。
“爺爺,你就當我腦子累了,回來乾乾活清閒一下子腦子。”
“你這丫頭,就會哄爺爺開心。”
爺孫倆有說有笑地回了新房子。
老房子那邊原本被齊老爺子喝罵得安靜了一會,但很快隨著齊興民倒地昏迷又鬧騰起來。
不久之後,王淑芬哭天抹淚地又跑到新房子這邊,央求齊悅給齊興民看病,又要推板車,說要送他去鎮上,一陣混亂。
齊悅被吵得頭疼,猛地提聲喝道:“都別鬧騰了!我先去給他看看,要不要送衛生所,我看過再說。”
“對對,先給興民看病。”王淑芬拉著齊悅往外跑。
“等等,我先拿針。”齊悅掙開她,回屋取了針盒,然後跟在火急火燎的王淑芬後面,疾步趕到老房子。
齊興民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