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粽子,便是三歲的牛根也忙著給大姐遞片粽葉,或者給二姐遞根捆粽子的乾淨稻草。
雖然齊悅和齊明明並不是真的忙不過來,但也樂呵呵地看他忙碌。
端午本就是一家人團聚的節日,一家人齊上手,是傳統,也是一種對孩子的寵溺。
齊悅喜歡這種氣氛。
自從上次,齊老太太主動處理兔肉又跟著大房吃了一頓晚飯,餘秀蓮客氣地邀請她近日來大房吃飯,畢竟她一個人吃飯單獨開火太費事。
不過,真的只是句客氣話,誰也沒有當真,但當時齊老太太一口答應了,餘秀蓮傻在當場,其實大房的人都有些傻了。
齊老太太仿若沒有看到,只說她暫時與大房搭夥,等到老頭子回來,他們老兩口還是單獨吃。
端午這天,齊老爺子從衛生所回來,大房自然不會讓老兩口自己開火,只說一道吃飯熱鬧,餘秀蓮還試探地問:“是不是將二叔三叔都請來?”
齊傳宗沒有說話,齊老太太也沒說話,齊永福看了大兒子和老伴一眼,拿著沒有裝煙的煙管往地上磕了磕:“都住在一個院子裡,用不著那麼客套。等粽子煮好了,給他們各送兩個粽子就行啦。”
端午這天,隊裡不上工,家家戶戶都忙著包粽子,親近人家相互贈送粽子也是表達親近的意思。
不過,在齊家大院子裡,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贈送粽子,可見相互間嫌隙已深。
齊悅是不在意這些,倒是齊興國和虎蛋兩個在院子裡來回的躥,不時喊聲伯孃給他做個大粽子,一時跑到齊老爺子跟前說話,熱熱鬧鬧的,讓齊老爺子心底那絲不快消散了去,樂呵呵地拿著空煙管不時啜兩口。
包好粽子,用稻草繩串起來,放入大鐵鍋里加水煮,煮先是大火煮開,然後是小火煮,從上午煮到下午,粽子的香氣從各家各戶飄出來,瀰漫了整個村子,孩子們都嚥著口水守著在灶臺邊。
等到粽子開鍋,家裡大人拍開小孩的手,拎著稻草繩,將一串串粽子從鍋裡拎出。
嘴饞的孩子迫不及待扯下一個粽子,剝開粽葉,露出微黃的米粒,爆花的花豆,清香撲鼻,孩子忍不住一口咬下一口大的,燙得嗷嗷叫,卻捨不得吐出。
家裡大人一邊罵嘴饞的孩子是餓死鬼投胎,一邊剝開另一粽子,用筷子挑下一小口喂更小的孩子。
齊悅搖頭笑看院子裡的鬧騰,用粗瓷大碗裝了六個粽子往袁家送去。
兩家離的近,不過三分鐘就到,齊悅進了袁家大門,就看到袁嬸帶著袁巧兒端一簸箕粽子往外走,兩方人一碰面,袁嬸就笑:“可巧你來了,我都不用再跑腿,只一會你把巧兒也帶去你家玩去。”
袁巧兒只一看到她,就兩眼晶亮地跑到她跟前,抓著她的手喊大姐,齊悅笑盈盈地喊了她一聲妹妹,而後把粗瓷大碗的粽子往袁嬸手裡的簸箕裡一倒,又撿了袁家的粽子往碗裡放了六個,笑著衝袁嬸道:“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順帶將這位漂亮妹妹帶回去當壓寨夫人。”
“姐姐”袁巧兒羞紅了臉。
袁嬸卻被她逗樂,一邊往齊悅碗裡繼續裝粽子,一邊道:“悅丫頭若真是個男娃子,嬸孃就把巧兒託付給你。”
齊悅一邊擋住碗不讓她裝,一邊搖頭笑道:“愛我的美人太多,我不能委屈巧兒跟別人共侍一夫。”
“你個丫頭,渾說些什麼?”
院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責備聲,卻透著笑意,齊悅雙眼一亮,轉過身果然看到餘國慶,袁巧兒卻一下子躲到她後面去了。
齊悅卻笑著一把把她拉出來,卻從餘國慶戲虐道:“小舅舅,你怎麼來袁家了?”又偏頭瞅了眼袁巧兒,“你跟小舅舅之前就見過,算不得陌生人,你別怕。”
袁巧兒不說話,只低著頭紅著臉,但也沒有再往後躲。
餘國慶盯著她的臉看,目光有些熱,齊悅咳了一聲:“舅舅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了。”
餘國慶醒過神,目光從袁巧兒的臉上收回,怨怪道:“我來了好幾趟你都沒在家,比我這個常年在外跑的人都忙。不過,這次來送粽子終於趕上你在家的時候,但我擔心你又跑了,所以就趕來袁家堵你。”
“真的是堵我,不是堵別人嗎?”齊悅戲虐,朝袁巧兒看了一眼。
餘國慶臉上難得紅了一下,卻不理會齊悅,提著兩包糖走向袁嬸:“嬸子,上次你家喬遷之喜我也沒趕上,這算是遲來的賀禮,嬸子莫嫌棄。”
袁嬸連忙推拒:“那裡用什麼賀禮,當天我們都沒有做宴,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