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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問他:“你想開什麼藥?”
黃海搖頭,“我不知道。雲大夫,你認為我該開什麼藥?”
雲深微蹙眉頭,抓起手機,“你先坐一會,我出去忙點事情。我辦公室的東西,不要亂翻。”
雲深起身,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黃海靜默了兩秒鐘,拿起放在桌上的《藥理大全》,搜尋目錄,直接翻到毒藥篇。
原來,配製毒藥並不是那麼難。
只是藥材不好買。
黃海的記憶力非常強,他一頁一頁的往下翻。
多個毒藥藥方被他記在腦海裡。
尤其是那種單獨吃沒有事,合在一起吃就成為劇毒的毒藥配方。
雲深半個小時後,回到了辦公室。
書就擺放在老地方,看上去沒有動過。
黃海還是原來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雲深多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來。
這才發現,書並非沒被動過。書下面的壓著的處方籤,角度有了微微的偏差。還有簽字筆,被移動了五度。
雲深心中瞭然。
雲深輕聲問道:“還要開藥嗎?”
黃海搖頭,“謝謝雲大夫,不用了。我沒病。”
說完,黃海就走出了雲深的辦公室。
雲深長嘆一聲,整個身體重量,全都靠在椅背上。
黃海的心思很重,而且目的很明確。
雲深搖搖頭,她有點恍惚,這一次她做對了嗎?
一個不滿十六歲的少年,卻要揹負這麼多。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理應受到懲罰。
雲深將書本收起來,然後走出辦公室。
黃海就在病房內。
黃玉芬快要醒了。
雲深走進病房,先檢查了一下黃玉芬的情況,然後對黃海說道:“好好照顧你媽媽。還有,保重自己。”
黃海的眼睛黑得發亮。
他並非沒有情緒,而是將所有的情緒都埋藏在了心底,輕易不會展露出來。
黃海對雲深說道:“大後天,我要去看望我爸爸。”
雲深挑眉,“時間來得及嗎?”
黃海點頭,“已經約好了,不能改期。如果改期,那就要等到三個月以後。”
三個月以後,他已經滿了十六歲。
“沒想到,你還會去看望你爸爸。值得嗎?”
事情可能敗露。搭上自己的一生,真的值得嗎?
黃海看著病床上的黃玉芬,冷漠地說道:“值得!”
他若不死,他要如何活下去。
即便身在地獄,只要知道他已死,他的心方能安定下來。
雲深能夠理解黃海的想法。
肖強就是黃海心頭的魔。
魔一日不除,黃海一日得不到安寧。
這輩子,他就完蛋了。
他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尤其是想到十多年之後,肖強就要被放出來,然後進入他的生活,他就快要瘋癲,發狂。
與其在十多年後採取行動。不如在他未成年之前,果斷地斬殺掉心頭的魔。
即便為此失去自由,比起飽受傷害的心能夠得到永久的安寧,這也值得。
雲深朝病房外走去,經過黃海身邊的時候,她拍拍黃海的肩膀,“保重自己。記得帶手套,還有口罩。”
說完,雲深就走了。
黃海奇怪地看著離去的雲深,心中泛起一絲絲漣漪。
黃玉芬醒了。
雲深替她清理了增生的疤痕,還替她修復了三根沒長好的肋骨。所以全身上下,包括臉頰上,都包著紗布。
黃玉芬睜開眼,看到黃海守在床邊,她很滿足。
“你在啊!”
黃海嗯了一聲,點點頭。用棉籤蘸水,塗抹黃玉芬的嘴唇。
術後六個小時不能喝水。
黃玉芬舔了舔嘴唇,對黃海說道:“再給我一點。”
黃海又用棉籤蘸水,塗抹黃玉芬的嘴唇。
黃玉芬笑著說道:“雲大夫告訴我,一個月之後,我臉上的疤痕就能消下去。你高興嗎?”
黃海沒有回答黃玉芬的話,他像是一個陌生人,對黃玉芬的病情無動於衷。
黃玉芬神色一暗。
不過轉眼,她又高興起來,“等媽媽好了後,我帶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