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轉眼,雲深又恢復了平靜,“是我冒昧,希望司徒先生不會介意。”
“當然不介意。能夠得到雲總的看重,是我的榮幸。”
是不是真榮幸,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表面看起來相處很融洽。
雲深同司徒文政分別,離開了陸家。
之後幾天,雲深一直待在酒店裡,沒有出門,直到陸家出殯這一天,雲深跟隨所有人來到陸家墓園。
離著陸自遠墳墓不遠的地方,就是【陸雲深】的墓。
【陸雲深】的墓冷冷清清,不曾有人來掃過墓,也不曾有人上柱香。
雲深表情淡淡地朝【陸雲深】的墳墓掃了眼,眼中滿是深沉複雜。
一系列程式走完之後,裝著陸自遠的棺木下葬,填土,立碑。
來賓們陸續散去。
雲深掉頭,來到【陸雲深】的墓前。墓碑上的照片,冷冷清清,就像這座墳墓一樣。
司徒文政跟在雲深身後,問道:“雲總認識陸總?”
雲深搖頭,“不認識。但是聽說過她的事情,很傳奇,也很勵志。”
“有人說她殺氣太重,所以才會孤獨終生。”
雲深回頭看著司徒文政,“司徒先生也相信這種說法?”
“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雲深嘲諷一笑,“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司徒先生曾經在【陸雲深】身邊工作。甚至可以說【陸雲深】對司徒先生有知遇之恩。司徒先生如此評價舊主,合適嗎?”
司徒文政嚴肅地說道:“人死燈滅!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如果始終抱著過去不放,遲早會被這個時代淘汰。”
雲深挑眉,“所以【陸雲深】一死,司徒先生就投在了陸自明手下。果然是識時務為俊傑。”
司徒文政不動聲色地盯著雲深,“雲總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雲深笑了笑,“司徒先生誤會了。像你這樣的人才,我求賢若渴。只可惜司徒先生不能為我所用。”
司徒文政張張嘴,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承蒙雲總看得起。以後我們說不定有機會合作。”
雲深看著遠處,對司徒文政說道:“司徒先生,陸先生在叫你。你趕緊過去吧。”
司徒文政回頭,看到陸自明正盯著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司徒文政低下頭,掩飾住內心的厭惡情緒,然後對雲深說道:“雲總,我先告辭。有什麼需要,你派人到陸家說一聲。”
“司徒先生你去忙吧。”
司徒文政微微頷首,轉身朝陸自明走去。
雲深一直在打量【陸雲深】的墓,有點心酸,又有點解脫。
陸自遠死了,她和陸家的聯絡被徹底斬斷。從今以後,她就是真正的雲家人。
雲深伸出手,摸摸墓碑上的照片。
這個女人真可憐!
她的上輩子真可憐!
從來沒有人愛過她。就連雲煙,大部分的時間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極少關心她。
陸家沒人愛她,身邊連個真心待她的朋友都沒有。
所以她才會那麼冷,冷到不近人情。
老喬站在雲深身邊,不太理解雲深的情緒,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沉重悲傷。
老喬也是第一次知道,雲深竟然知道【陸雲深】。
老喬取下眼鏡,偷偷擦了擦眼角。
在老喬心目中,【陸雲深】一直是他心中的白玫瑰,奈何英年早逝。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忙,忙到忘記為【陸雲深】掃墓,忙到忘記來看她一眼。
老喬覺著自己很膚淺,以前人活著的時候,他沒有努力走出第一步。人死了,他也就將人丟在了腦後。
多年來,直到今天,還是因為雲深的原因,才終於站在了【陸雲深】的墳墓面前。
老喬蹲下身來,拿出眼鏡布,輕輕擦拭墓碑,低喃道:“陸總,對不起,過了這麼多年才來看望你。”
說著,老喬突然哭了出來。
雲深朝老喬看去,不能理解老喬為什麼要哭。連她都沒有哭,老喬又為什麼要哭。了
“雲總,你別管我。我就是想哭一會,哭完了我就沒事了。”老喬抽噎了幾聲。
雲深拍拍老喬的肩膀,“哭吧,沒人笑話你。”
“嗚嗚……”
老喬咬著牙,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