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到這個地步,身處宮中也能在宮外發展自己的勢力,讓全程的老百姓都尊敬她。
眸色略顯黯淡,景離將蠟燭放在矮桌上,小心地沒有移動上面的擺設。
“子和宮內的所有擺設都按照原先的擺放位置,打掃子和宮的宮人都很小心,沒有移動任何一物,一直保持了數年之久,恐怕就算宮內多了一粒塵,景陵都會發現。”
矮桌上暗紅色的燭光搖曳在眼底,君蘭看過矮桌上的擺設,嗓音略有些沙啞,“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景離忽然將她帶進子和宮,又和她說了很多關於秦君蘭的過去的事,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不,只是想說說罷了。景陵不允許宮中的任何人提起小兔,我只是突然想起她罷了。”景離抿唇揚起一抹淡笑,小心地盤坐在地上,伸手拿起矮桌上的竹簡,似看非看。
“景陵不允許任何人提及秦君蘭?”君蘭皺眉,眼中帶著不解。因為秦王的旨意,所以宮中、城中就再也沒有人提起秦君蘭嗎?
“嗯。”
“為什麼?”君蘭追問,心中的焦急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
景離拿著竹簡的手僵了僵,暗紅色的燭光照落在他的側臉上,深邃漆黑的眼眸內暗淡無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良久,在君蘭的注視下,景離緩緩張開了雙唇,“或者,是害怕吧。”
“害怕?!”
意外的答案讓君蘭一驚。她雖然沒有過多地接觸過秦王,可聽城中百姓所言,秦王當年不顧秦國上下的反對,強行領兵攻打六國,以一國之力迎戰六國,秦王都沒有退縮過。
回到秦國後,所有大臣都反對秦王登基,就連他的生母當時也沒有站出幫助他,秦王都沒有退位的意思,手段殘暴地斬殺了數名大臣才坐上今天的位置。如此一個血性兇狠的人,他居然會害怕。
“是害怕吧,我也不知道。”景離將竹簡放回原位,神情恢復隨意,“景陵回宮之後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小兔的事,跟隨他出徵的將領也不敢談及,肯定是景陵下旨不准他們說的,就好像,獵人外出狩獵時不慎被毒蛇所咬,險些喪命,日後獵人再度上山肯定會對毒蛇有所忌憚,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毒蛇趕出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假裝看不見,假裝毒蛇不存在。”
“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但景陵不敢再提小兔,恐怕是因為小兔在戰場上出了什麼意外,讓景陵害怕了,只有用這種方法來麻痺自己。獵人依靠打獵生存,他不能因為害怕毒蛇而永遠不上山打獵,同樣,景陵是秦國君王,他不能因為心中的害怕就放棄王位躲起來,就算景陵有這個想法,一旦景陵退位,不當皇上,大皇兄他們肯定會伺機而動,無論如何,景陵都不能再留在這個世界上。”
景離皺了皺眉,“我想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吧。小兔她一直有心幫景陵,當年的景陵,父王不愛,母妃不寵,在宮中毫無地位,偏偏六皇兄又讓太子皇兄嫉妒,太子皇兄早已被父王寵壞,太子皇兄無法將六皇兄壓下,肯定會將目光放到景陵身上,景陵和六皇兄有幾分相似,太子皇兄欺負景陵,就等於欺負六皇兄。”
“就算當年的景陵沒有任何異心,對王位也沒有興趣,但嫉妒六皇兄和安怡夫人的太子皇兄和王后都不會放過景陵,想要在宮中生存下去,必須要擁有自保的能力,但宮中耳目眾多,要在宮中悄然無聲地建立自己勢力幾乎沒有可能,小兔很清楚這點,所以她才會女扮男裝,用林嵐的名義在城中開設眾多產業,不時發放物資糧食給百姓,贏得百姓的一片好評,聲望甚至遠超於朝廷之上。”
“小兔知道父王不喜歡自己的權力被威脅,於是,她有意成為皇商,假意歸順於父王,成功麻醉了父王。”說到這裡,景離不禁自嘲一笑。
當年他若是懂得利用“皇商”的身份,父王會不會停止對第一樓的調查。
細細消化掉景離的話,數息之後,君蘭抬眸看著景離神情隨意的側臉,語氣略帶凌厲,“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景陵不準任何人在宮中說起小兔的事,我也不能跑到宮外跟別人說林嵐就是小兔啊,我見你對這些事好像挺感興趣的,就跟你說說唄。你是刺客,應該知道什麼事是不可以說的。”景離瀟灑一笑,眼眸中噙著幾點冷光,似在警告君蘭不要多嘴。
皺緊眉,君蘭沒有多說。
在西樓望月看見景離的時候,他表現出了睿智冷靜的一面,明知自己是晉懷王的人,卻敢單獨接見自己,對晉懷王手持外族地圖一事,景離並沒有過分的驚訝,很快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