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陵抬起手,冷得微微泛紅的手指湊近君蘭,視線與她的視線緊緊地粘著一起,四周的景物盡化為白茫茫的虛無,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人,一上一下。
風止了,又起。
“殿下!”
驟然,走廊上傳來一聲呼叫,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景陵如觸電般縮回手,睜大的眼眸內驚起大片漣漪。見君蘭好像沒有什麼反應,景陵才暗鬆一口氣,當君蘭從他身上站起來時,卻又有些失落,心頭空空的。
“殿下,君蘭姑娘。”梓沛跑到走廊邊緣,先愣了愣,接觸到君蘭的眼神後,低頭道,“殿下,賈大人經已進宮,諸位皇子殿下皆已動身。”
君蘭眨眨眼,景陵從地上站起身,隨意拂拭掉衣袍上的白雪,眸光深沉地應道,“嗯,你先出去。”
“喏!”梓沛應道,轉身就走,並沒有過多地理會景陵與君蘭之間的事。
眸光一閃,君蘭走向佩劍,將它撿起來,光滑的劍刃倒影著自己的臉,“景陵,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學習朝廷上的事宜。”
七年後,景陵已經十七歲,在這個朝代,他早就已經成年。皇子成年後,就不用每日去學堂學習,開始接觸朝堂上的事,大王會從中選出優秀的兒子,將來繼承大業,或者封王。
賈大人,賈連,秦國重臣,為官數十年,對官場、朝堂之事瞭如指掌,大王特命他教導十五位皇子。
“嗯,賈連雖為老臣,德高望重,但為人古板,不思進取,是趙夕暮那邊的人,到時恐怕會偏幫景玄。”景陵走到君蘭旁邊,負手,眯眼,睥睨前方,氣勢截然不同。
趙夕暮,秦國王后。不知何時起,景陵再也不會稱王后為“母后”,而是直呼其名,不帶半點情緒,這些君蘭察覺到,但不會阻止,她說過的,會找王后算賬。
君蘭彈落劍上白雪,閃過一道銀光,“嗯,你去吧,最近王后動作較多,隨他們。”
七年後,所有皇子都已成年,天賦各顯,王后擔心太子地位不保,自然有所行動。但是,這七年間,在行動的,絕對不止王后一人!
“嗯。”景陵點頭,和君蘭走上走廊,自然轉身拍掉她髮絲上的落雪,對上她的眼眸,交代道,“蘭兒,你今天早點回來,下雪了,宮中的守衛會更加嚴密,不如,”頓了頓,眸光盈動,“我和你一起去?”
君蘭立決否決,“不行,你現在還不能出去!景玄他們已經將你當成眼中釘,不會放過你的一舉一動,現在不是時機!”
聞言,景陵抿緊唇,懊惱中閃過一絲殺意,很快掩飾掉,交代君蘭一定要小心,君蘭逐一應答,讓他快點去見賈大人,不能然景玄他們捉到把柄。
當年,景陵和君蘭多次不給臉子景玄這位太子,徹底惹怒了太子殿下,七年間,太子多番找景陵麻煩,但每次都是無所收穫,太子不曾放棄,乾脆派人日夜監視住景陵,一有風吹草動立刻行動,相當煩人。
但君蘭並沒有切斷太子的行為,這些干擾,最終會成為景陵的踏腳石,教會他謹慎行事,切勿讓旁人找到任何機會!
目送景陵轉身離開,君蘭側首望向庭園中的白雪茫茫,映著一片雪白的黑眸內劃過冷光。隨後,轉身回到寢宮內。
約摸半盞茶時間,一個穿著玄青袍子,脖子圍著昂貴狐皮的人兒從寢宮內快步走出,靴子踩在木板上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可見她是習武之人。
原本隨意束起來的墨髮被盤起來,露出一張精緻如玉的臉,瑩白無暇的肌膚不染半點塵埃,紅唇輕抿,略顯冷冽。本是細長的柳葉眉被畫成濃黑劍眉,其中英氣,絕不遜色於任何一個男兒。厚厚的大袍子遮擋住她的身形,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是女兒之身。
此人,正式喬裝後的秦君蘭,臉上褐斑早已被清洗掉,露出驚為天人的原貌。
現在還是清晨,宮中大部分宮人還沒有醒來,君蘭輕易避開零散的巡兵,來到一座廢宮內。
廢宮內因為長年無人問津,樹木橫生,此刻更是積滿了厚雪,蕭條敗落,不會有人願意踏進來。
君蘭走進廢宮後,直徑來到早已乾涸的荷池上,踢開積雪很快找到那個隆起的小機關,看上去和小石頭一樣。君蘭踩下機關,只感覺到腳下微微一番顫抖,隨後,君蘭快步走到一旁古井旁,輕巧地跳進井內。
風揚起,廢宮內一片平靜,從樹枝上落下的白雪很好地掩飾掉河池內上痕跡。
七年前,王后殘忍餓死一個小妃子,為了擺脫自己的嫌棄,王后派人監視在古檀廢宮內偷情